第四十四章 鬥三惡煙求揚威(1 / 3)

兩人見葉行麥神情異狀,便問道:“怎麼了?”

孫太忠將第三張皮紙攤開,上麵的確一片灰白,不過摸起來手感不同,紙質的平麵比前兩張光滑許多,四邊較薄,中間厚一些,紙廓多了一排小小的刺邊,摸起來十分堅硬,他道:“莫非這裏麵藏了什麼東西?”

邊涯道:“我也這樣懷疑,之前也見人把寶貝藏在密封的羊皮紙或者書冊裏,用來掩人耳目,這張皮紙定然也是這樣。”說罷,他從腰間拿出一把小刀,‘刷刷刷’揮了幾下,道:“孫捕快,你把東西放桌子上,我切開看看。”

“好。”

隻見邊涯將鋒利的小刀在手裏一轉,出手快如閃電,一刀斜切下去,劃在皮紙邊角,直轉上去,‘擦’的一聲,皮紙應聲而開,露出裏麵的東西。果不其然,這皮紙邊角是雙層,是用什麼東西粘合過的,即使一刀下去,也沒有絲毫開縫。皮紙之中一塊厚的整個填充在裏麵,邊涯右手一探卻發現中間的一層緊緊的貼在塊物上麵。

“用什麼東西粘住了。”小刀以斜角點去,在中間切了一層,卻沒露出塊物的麵目,還是一層皮紙粘在上麵。他道:“難道這東西是渾然一體的嗎?”

“不會。”孫太忠道:“讓我來。”接過邊涯的刀,他慢慢把刀鋒抵在塊物和皮紙的邊口,劃上一刀,然後用刀尖輕輕地往裏麵探,隻一下,刀尖透過皮紙,“沙”的一聲輕響,就碰到了東西,比外麵的皮紙柔軟的多。

“沒錯,裏麵的確還有東西。”他手掌往下一覆,反向一割,以中指順著縫挖進去,捏了捏,道:“是一個小布包,裏麵似乎還有東西。看來這張皮紙除了藏東西之外,還防著裏麵的東西落水被打濕,這種皮紙是用牛皮和樹膠粘合的,是遼北皮革作坊發明出的工藝,用來密封藏東西是極好的,看樣子,這個布包是非常緊要的東西。”

邊涯所用的小刀是特殊精鋼所製,小巧精致,上麵雕刻極為細巧的牡丹花紋,倒像是女子之物,不過這小刀鋒銳至極,劃開這特製皮紙將好像割草一般。將三邊各割了幾道口子,取出的是一個青色布包,孫太忠正要打開來看,葉行麥叫道:“慢!孫大哥,防著有什麼機關。”他拉開孫太忠,雙指凝氣而出,隔著一尺距離往上輕輕一掀,一股無形之力將布包打開,擺在三人麵前的是一個竹片和另一張皮紙。

“這……”孫太忠拿起竹片,上麵也是什麼都沒有,隻是形狀比較奇怪,光滑且堅硬:“是一塊小竹簡,這張皮紙卻是一張豬皮紙,也是什麼都沒有,奇怪了。”

“這會不會是……”邊涯道。

“是什麼?”

邊涯神色忽然一動,道:我聽人說起過,幾個月之前,天機樓被盜一寶,似乎就是一張豬皮紙。”

“你聽何人所說?”

“神捕安七、齊九,天機樓四羽之一‘白羽’王恒之,還有龍雪郅……”他話未說完,語氣有些變化,最後的名字他顯然也不願提起。

聽到這兒,孫太忠不由得愣住了,問道:“那個王恒之可是一個年輕人,公子打扮,使一把金色折扇。”

“我並不知他如何模樣,隻是他和安七、齊九等人殺了我的兩位師傅,說起來,還就在你們安源府呢。”

“什麼,你當時,也在那個麵攤子?”孫太忠雖然昏了過去,但當時那次拚命,和王恒之的處變不驚與俠義,易彧的尖銳,安七、齊九的嚴肅,龍雪郅的傲氣,黑龍的神秘,鶴鬼鳩婆的狠毒,實在是讓他畢生難忘。

“怎麼?”邊涯冷冷問道:“你也知道此事?情況我並未看到,聽起來你也在,莫非孫捕快就是那喊打喊殺之人?看起來你很幸運,兩個老賊那次急著走,所以麵裏並沒有下毒,想起來也是該死,有王恒之和兩位神捕,還有龍雪郅和神秘的黑龍殺手,怎麼可能逃得了?”

“我當時被兩個老賊抓住封了穴道藏在柴垛裏麵,動不了,但能聽得見,想不到那個人是孫捕快,我這就想通了,你似乎受了很大的打擊,輾轉到了這裏。”

“不錯。”孫太忠沉聲道:“張老弟為此受了不少苦,若不是如此,我兄弟二人也不會兩地分隔,他如今鋃鐺入獄,我也是成了江湖上一條浪客,實在是意想不到。”

“當初鍾山泰大俠所遺留下的寶貝呢,我正要問,三叩教可得手了?葉大哥,孫捕快,我不欺你們,我自八年前被人滅門後,流落在外,甚至幾次都要死去,親朋好友在家門落難後再也不見人影,想當初,為了巴結我爹,不知踏破了多少門檻。我幾次都快餓死,於是我去偷東西,說也奇怪,在這方麵我竟然每次都很順利,不過有時被人發現,差點被打死,說起來也是奇怪,那晚睡得好好的,竟然肚子餓了,循著就找到了鶴鳩兩個老鬼臨時擺的麵攤,偷吃中了毒,不過這二人也不知發了什麼善心,竟然以內力逼出了毒,叫我跟著他們,否則就殺了我。我被逼無奈,隻得跟著兩個老賊,拜他們為師,兩個老賊還有兩個徒弟,是江湖上無惡不作的‘赤足大盜’何亮與手段狠辣的‘幽香針’李錦雲,他們教我武藝,讓我學偷盜技巧,等學成之後就幫著他們偷取寶物,那次去安源府也是受了鶴鳩兩個老賊的指使,由於我沒得手,這二人尋到我,先是好言相慰,偷襲點了我的穴道要發落我,哼,不過是一些刑罰或被那老賊婆侮辱,我總想著,有了機會,我會讓這二人對我的折磨百倍奉還,我還要查出滅我滿門之人,將仇家千刀萬剮,以告慰全府上下九十口人命。想不到兩個老賊早被人盯上,死在黑龍劍客的劍下,可惜我不能親手殺他們,無法親眼看到他們斃命的痛苦。”

兩人聽得這番話,也知道絕不會有假,這邊涯的經曆成長比之常人實在太痛苦不過,孫太忠自己又何嚐不是,家門被屠戮,也不知真正的仇人是誰,如今漂泊無依,除了張自傳,也並沒有交心的朋友,不過比邊涯幸運,八年前,這邊涯不過十一二歲的年紀,在最需要父母的年紀,卻經曆了最痛苦的過程,不由得歎息道:“盡管如此,我還是得勸你一句,偷盜終不是正經的營生。”

邊涯道:“這個我自然知道,當初我爹也是涿州府中的權貴,生活所迫,我也沒有辦法。兩位,剛才說第三張豬皮紙,與天機樓幾月前遺失的似有相似之處,但並沒有王恒之所說的符號,應該不是同一張,至於來曆,我也說不清楚,你們看,如何處置好?”

“不瞞你說,邊涯,除我二人,在此還有我師妹與五行拳宗的王奇武少俠,另外師父與孫大哥一同來的紫霄道長已經追金橋幫的賊人去了,我們此行,正是為了去探一探金橋幫,隻因我三人探聽消息,落了後麵,苦於金橋幫水路分舵明崗暗哨,機關重重,正無計可施,如果有了這張圖紙,未必不能闖一闖金橋幫。”

“哦?那你們拿去好了,當時拿這玩意兒,隻是看不慣金橋幫盛氣淩人的樣子,耍一耍他們。”邊涯道,其實除了這個原因之外,也是他盜竊成癮,見到可能是寶物,就偷了出來,想不到是幾張對自己毫無用處的東西,葉行麥仗義相助,這三張圖紙能幫到他們,自然是極好的,一點都不慳吝的。

“當真?”孫太忠又驚又喜:“想不到邊涯兄弟如此仗義。”

邊涯道:“我本就不是歹人,也想得明白,之前你是捕快,我是賊,兩個立場不同,哪裏能和平相處?再說……”未等他說完,葉行麥道:“哪裏來的一股香氣?”

孫太忠嗅了嗅鼻子,道:“不錯,是一股很香的味道。”

“這股味道比一般香露氣味要重,顯得與眾不同,就好像深入骨髓,會不會有毒?”說罷,尖銳的夜梟叫傳入耳中,震得耳膜發疼。

邊涯銀牙緊咬:“糟了,是他們來了,今日恐怕連累兩位了。”

“是誰?”

邊涯走到窗戶邊,觀察外麵:“這是一種特製花露,用了海外香料,比一般的香露氣味凝久深邃,剛才那聲音是鳩老婆子的音波絕技,想必是我所謂的大師兄和二師姐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