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中最恐怖的一個字,不是窮,也不是妖,魔,鬼,怪等等的什麼。甚至不是死,而是‘病’。周文對此有最切腹的認識。因為病,而等待死亡,比起那些飛來橫禍的突然死亡,還要殘忍百倍。
周文剛上到大學二年級,陽光帥氣的他就被這個‘病’字打垮了。偶然的一次體檢,晚期的肝病,徹底摧毀了他的一切。
周文學的是建築設計,他最大的願望就是未來能設計一棟別具風格的地標性建築,成就自己一個從小就住出租屋的城市打工族後裔的大夢想。
但是,現在,他連自己的生命曲線也不能畫得完整了,經過了許多次的搶救,周文已經極度虛弱。他身體不想動了,但是意識分外的清晰。此刻周文的靈魂仿佛脫離了身體,站在自己病床的上方,冷眼看著躺著的自己,也看著無所作為的主治醫生和護士。
“唉——”主治醫生站在周文的床邊,對身邊的護士長長的歎息了一聲,然後隨手拍拍護士的屁股,不知道他是在感歎周文即將灰飛煙滅的生命,還是對護士的屁股發出了生命短暫,及時行樂的什麼暗示?
總之,這一聲歎息,具有毀滅性的的意思。等同於主治醫生已經給周文判了死刑。或者給護士的身體判了什麼刑。
站在空中的周文感覺想吐。然後出現了久違的饑餓感。
瑪德,老子是要吃點啥了,好像有三四天都沒有吃東西了吧?周文意識模糊的想,大腦進入一種空洞的狀態。
不能當餓死鬼!
從病房裏送到搶救室,然後住進了icu,周文明顯加重了以下症狀:疼痛,眩暈,嘔吐,抽搐,昏迷,間斷性休克、、、、、、太多了,症狀密集到醫生和護士都見怪不怪的狀態,他們隻有一種等待,就是等著把周文裝上推屍車,即使那一刻來臨,也不會有一個人大驚小怪的。
周文的肝病已經到了晚晚期,三天了,帥帥的老爸沒有露麵,當然那個狐狸精一樣的繼母也不會來看他,家人已經把他放棄了,看病已經把家裏掏空了,周文並不恨任何人。隻恨自己大學才上到二年級,還沒有勾搭一個學妹學姐用身體交流的方式探討人生和愛情,當然那個設計地標建築的夢想也破滅了,周文的生命有點悲催,用醫生常識性的推斷,周文活不過一星期。
飄在空中的周文側著頭,看了一眼斜對麵牆上的掛鍾,那個倒黴的玩意幫著他在數數,現在看起來,應該是幫他在倒計時。
零點已過。
這麼說,又挨過了一天,管他呢,老子要吃點啥。想吃東西的感覺很強烈,飄在空中的周文,把躺在病床上的周文推起來,竟然奇跡般的溜出了icu。很順利,看來,隻要不是偷跑到太平間去躺著,看來是沒有人願意管他了。
醫院門口是康複路,名字很給力。向左黑黢黢的,好像這些黑,才是他應該,或者必將擁有的世界。
店鋪都關門了,周文隻好向右,走了十幾米,就是一家超大的“王者網吧”,要不是急切的想吃東西,周文真想進去鏖戰一夜。
再堅持走過了網吧,是一家金碧輝煌的“王朝ktv”,從門口保安的裝扮,周文也沒有信心進去溜達一圈。
一切都和“王”連在一起,而自己卻是要和死亡的“亡”在一起了!瑪德,以前記得這一片都是餐館,現在一家都沒有了?
老子還能找到一家能吃飯的地方嗎?周文蹲在地上,緩和了一下自己眩暈的大腦,再抬頭,他竟然在“王者網吧”和“王朝ktv”之間發現了一個餐廳的牌子。
死亡餐廳??
如此奇葩的名字?這是要找死呀?餐廳的主人在找死,進入餐廳的人更是找死?看來都是傻比呀!
但是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周文此刻突然覺得這間餐廳,就是專門為他開的,他現在真的想盡快的——求死!
草。剛才怎麼沒看到?差點累死老子了,既然你在等我,那麼,我來了!
周文後退了幾步,果斷推開了死亡餐廳的門。
這是一家隻有一間門臉的小餐廳,裏麵並沒有周文預想的充滿了恐怖的死亡氣息,而且完全相反,進去周文發現,裏麵還是挺寬敞的,屋子中間隻有一張歐式的餐桌和兩把椅子,牆上的飾品,都是簡歐的風格,這對學習建築設計的周文,略微的感覺到了一絲的親切。
周文露出了笑容,手支撐著身體,坐在一把椅子上。既然是求死,周文就顯得很淡定。
“先生,你想吃點什麼?”問話的是一個高挑的女孩,應該隻有二十二三歲吧?這是從她身體完美的比例得出的結論,周文對這個很老練,紅色的套裙,溫和的笑容,洋溢的是生命中極致的誘惑,和任何死亡的事件完全不搭調,反而讓周文想起了一個詞語:精致。
的確是一個很精致的女孩,男人對這樣的女孩一般沒有什麼抵抗力,即便是周文這個狀態。
但是,周文向下,看到了女孩的左手,周文就周身打了一個激靈,女孩的左手上很隨意的拿著一把菜刀,是那種造型精美,輕巧型的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