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冒(1 / 2)

(繼續之前的日記)

趁著夜色,我們將白蘭度夫婦搬回了家,並盡可能將弄亂的一切打掃幹淨,至於兩人也許會有曠工的記錄,隻有交給該隱去擺平了。

到了九點,我、愛絲緹雅與該隱在酒吧見了麵,一同乘坐班車,前往精神治療中心。

據該隱介紹,每層船艙的艙頂由雙層磨砂玻璃製成,兩層磨砂玻璃中間夾著燈管,可以模擬正常日出日落時的光線變化,這使得船艙中的光暗交替中幾乎與外界一般無二。

該隱給我與愛絲緹雅各帶了一件白大褂,裝成他手下的醫務人員,而麵具則由胡子與墨鏡代替。愛絲緹雅並不知道昨晚之事,依舊認為我是她命中注定的情郎。

精神治療中心距該隱的解剖室還有不少路程,接近於a區中心,幾乎等於橫跨整個蓋甘斯坦號,我們花了半個小時,這才到達目的地。

這精神治療中心外表由數個方塊堆疊而成,形似積木,但與積木有所不同的是,兩個方塊之間連接之處極是細小,給人一種搖搖欲墜之感。方塊顏色有所不同,但以淡色調為主,看上去頗為溫馨舒適。

我們剛一站到門口,白色移門便緩緩打開,仿佛知道有客人到來,因而開門迎客。我奇怪地問道:“該隱先生,你不說此處戒備森嚴嗎?怎麼好像任人光顧似的?”

該隱咳嗽兩聲,低聲道:“這個……這兒的精神治療師……精神不太正常,別人……都不太敢來……對了,我剛剛接到通知,要我去軍警處一趟,你倆好自為之,如情況不妙,立馬開溜。”

說完,他一個轉身,眨眼間就不見了蹤影,倒像先行開溜一般。

我與愛絲緹雅對望一眼,彼此眼中均露出狐疑。但愛絲緹雅隨即一笑,依偎著我,說:“親愛的拉古拉,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有你在,我什麼都不怕。”

我壯了壯膽,向治療中心深處走去。

走過一段短短的走廊,我們來到一間大廳,廳中頗為安靜,本應是前台的長桌之後空無一人,倒是一旁的會客桌上放著三隻茶杯,水麵與杯口平齊,兀自冒著熱汽,顯然尚未有人喝過。

我四下張望,隻見前台桌麵上放著兩張精致的明信片,我無意偷窺隱私,但那明信片卻是正麵朝上,上麵用典雅的琳蘭字體寫著幾句話:“拉古拉卡夫卡先生,愛絲緹雅小姐,歡迎光臨,如不嫌棄,請品嚐桌上的昌國毛峰茶。耐心等候五分鍾,我馬上就到。——薩枯芭絲·樂樂白。”

愛絲緹雅拿起明信片,抱怨道:“該隱這家夥,居然隨意將我們姓名泄露出去,當真可惡,你說是不是,darling?”

我心道:“他還算義氣,若是將你我真實身份說出,隻怕我們早就被軍隊重重包圍了。”

這般想著,嘴上卻說:“是,是,親愛的,你說得對。”

“親愛的”這稱呼是冰霜向我開出的條件,具體說來……隻要我能令愛絲緹雅開心,在蓋甘斯坦號上,冰霜便聽令於我。

她這承諾是如此誘人,我不得不違心地接受了這強人所難的條件。

我倆在會客桌前坐下,小聲聊著天,我不時說些笑話,逗得愛絲緹雅咯咯嬌笑,陣陣茶香飄來,沁人心肺,我一時恍惚,隻覺得蓋甘斯坦號上的生活本應如此悠然自得,而絕不應與什麼喪屍凶殺聯係在一起。

拐角處傳來一連串清脆的腳步聲,我倆循聲望去,隻見一名身穿灰色職業女裝、******的三十來歲女子走了過來。

這名女子五官算得上標致,並未化妝,頭發盤在腦後,露出整個額頭,與她一對微微上揚的眉毛互相映襯,顯得神情嚴肅,不苟言笑。

她犀利而刻板的目光掃過我倆,眉頭越發緊蹙,似乎對我的墨鏡與胡子有所不滿,接著她在我們對麵坐下,用平淡的聲音說道:“卡夫卡先生,愛絲緹雅小姐,請容我介紹一下,我叫薩枯芭絲·樂樂白,是這艘船上的精神治療師。我聽該隱介紹過你們,首先,我非常感謝你們能來看望我這無人問津的老女人——我這兒已經許久沒有正常人來過啦,同時也希望這裏的沉悶無趣沒有嚇到你們。”

“不,不,樂樂白女士,這裏完全不無趣……事實上正好相反,我已許久沒有體會過如此舒適寧靜的環境,簡直都不想走了。”我急忙說到。

薩枯芭絲微微一笑,我眼前一花,似乎覺得她那古板嚴肅的臉突然變得無比妖豔,充滿著動人心魄的魅力。但待我眨了眨眼睛,她卻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依舊麵無表情,正端著茶細細品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