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說過,因為開府代王朱桂特殊的地位,因此曆代代王向來驕橫,目中無人。加上大同所處的特殊戰略位置,代王府實際擁有的軍政權力,並不比地方官員小多少,甚至很多時候還在暗中施加影響。因此曆代明皇對於代王都很頭疼,卻又不得不一再安撫。
現任代王朱鼐鈞,根本不相信眼前這個小皇上,能把自己怎樣。藩王不得幹預地方軍陣大事?那是不到時候。大明朝,可不僅僅是你朱由校一個人的,朱家子孫人人有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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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自去年八月以後,京城內外便有傳言稱,當今聖上被人施以妖法奪魂移魄。不僅屢有荒誕不經之舉,而且行為做事頗為怪異,根本不似本朝之人。百官為此憂心忡忡,臣工忐忑不安者甚眾。鄉間無知村漢民婦,更以神鬼之說以訛傳訛,民間各種蜚語喧囂塵上。”
見代王說完後,正神色嚴肅地看著自己,朱由校的眼神便有意無意地往四處閃躲。他哆哆嗦嗦地從懷裏掏出煙卷,手裏的火折子卻晃來晃去,怎麼也點不燃煙卷。
朱由校弄了兩下,幹脆把煙卷和火折子往茶幾上一放,起身而立看著遠處:這不能吧,就這麼被看出來了?他們怎麼知道我是穿越的?嘶,後麵該怎麼回答?這狗日的代王,居然用文物鑒賞來測試勞資。早知道後世多看一點《鑒寶》,怎麼著也能裝一下門麵啊…
皇上抖動地雙腳和不斷開合的手掌,都被代王看在了眼裏。代王輕輕搖了搖頭,心裏暗歎:原來皇上早就被這些流言蜚語氣壞了,隻是平日裏裝作不在意的樣子。如今被老夫這招指桑罵槐一激,便沉不住氣了。年輕人到底定力不夠啊…
朱由校正在冥思苦想,怎麼遮掩自己真正身份的時候,代王卻嗬嗬一笑:“皇上,京城的流言,老臣也有一點看法,不知當講不當講。”
媽的,就算你說的是實話,勞資也要笑,笑得你心裏發毛,笑得你懷疑人生。朱由校心裏一橫,迅疾地轉過身,嘴角一歪說:“如此甚好,朕,也想聽聽皇叔有何見解。”
朱由校本是抱著破罐子破摔的心態,想著後麵怎樣胡說八道一番,言談之中無所謂的語氣甚濃,加上這一年多來身居高位的養成的氣勢,此刻倒更像聽取下官的工作彙報。
代王對於皇上的表現很滿意:皇上有此心態才是對的,如果氣急敗壞或者幹脆破口大罵,老夫才會真正擔心,這樣的皇上,到底能不能救得大明。代王站起身,鞠躬施禮道:“如此,便請皇上落座,且聽老夫一言。”
“皇上,京城的流言,老夫自然是不信的。不僅不信,老夫也知道這些流言蜚語到底所指為何。皇上,這是有人刻意為之,意圖破壞皇上的宏圖大計。
皇上的所思,所想,所為,豈能為大臣所控製?皇家的尊嚴,豈是這等下作手段可以玷汙?這種流言簡直是笑話。”代王說完,原本有些佝僂的腰背,竟然挺直了不少。
朱由校聞言,心裏一顆石頭落了地:原來如此,嚇死寶寶了,勞資怎麼忘了,我現在是皇帝啊。皇帝做點有個性的事自然會萬人矚目,民間有些猜測實屬正常。老皇叔啊,你特麼嚇死老子了,七十多歲的老頭兒居然如此調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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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虛驚一場,朱由校腳也不抖了手也不晃了,很麻利的為自己點燃煙卷,立刻進入了皇上狀態,深深吸了一口後說:“老皇叔此言甚是。朕初聞之時,也是憤懣不已,但朕謹記太祖教誨,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無法可設,由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