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就跳了出來,借著科爾沁部與後金聯手對付他之際,全力攻打獨石口,明麵上是逼迫我們與其聯手,實際是想要借此機會,讓我們與後金及蒙古科爾沁部發生全麵戰爭。等我們三家打得精疲力竭之際,他好在一邊坐收漁翁之利。
當然了,既然是要與我們最終談判,總得有拿得出手的東西,這樣他就能占據談判的主動權,因此他才會全力攻打獨石口,意圖拿下這裏給我們以最大的威懾。免得以後占不了便宜,還被我們咬上一口。嗬嗬,這林丹汗有點意思。
聽說科爾沁和後金的部隊,離他的大帳沒多遠了。如果朕估計的沒錯,這幾天的獨石口,會麵臨蒙古人巨大的壓力。老師,你和朕再琢磨一下,救援的細節和談判的內容。事不宜遲,盡快出發,獨石口必須守住。
對了,這次有兩個商人,貢獻了大批糧食和物資。這次都一起帶往獨石口,幾萬人人吃馬嚼的,可不敢馬虎。朕覺得還是有點不夠,等懷來縣的軍糧壓過來後,也一起送往獨石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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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石口關隘外,蒙古大軍的又一波攻勢剛剛退卻。彪悍無比的探馬赤軍,麵對眼前這座堅固異常的堡壘無計可施,丟下了上百具屍體後,暫時退回了大營。
華麗的蒙古軍帳內,正值壯年的林丹汗,正準備享用剛剛烤好的羊肉。這時軍帳被粗野的掀開了一角,帳外清晰傳來了傷兵的哀嚎聲,和失去朋友至親的痛哭聲。林丹汗並不在意,他隻是帶著淡淡的笑意,想看看這個粗魯的家夥是誰。
一個粗壯的將軍從大帳外閃了進來,將牛皮帽盔狠狠摔在了精美的羊毛地毯上,鮮血和碎肉頓時在地毯上印上了詭異的黑紅色。旁邊立刻就有侍女上前,更換新的地毯。大汗向來喜歡幹淨,見不得如此的肮髒。
將軍端起巨大的牛角杯,咕嚕咕嚕灌了一肚子馬奶酒,乳白的汁液順著絡腮胡流了滿身,喘了兩口氣道:“大汗,不能再這麼打了。這打了一個月,勇士們傷亡慘重啊。”
林丹汗聽了也不答話,順了順胡子,端起青釉白花酒杯細細看了看,慢慢將杯中美酒倒入口中,閉上眼睛品味山西汾酒的妙處。
見林丹汗如此模樣,將軍重重‘哎’了一聲,抓起刀子切了一大塊羊肉,滿手鮮血擦也不擦,抓起羊肉就大嚼了起來。順著嘴角流出的,也不知是羊油還是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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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赫巴魯,雖然你的名字是猛虎的意思,但也沒必要這麼吃東西吧。來人,端水來為將軍淨手。”林丹汗無可奈何地說道。蘇赫巴魯打仗沒得說,就是這粗魯的性子,怎麼也改不了。
蘇赫巴魯一腳踹翻了端著水盆的女仆,極為不滿地大聲嚷嚷道:“大汗,探馬赤軍雖然向來用做先鋒隊,可也禁不住如此損耗。在這麼打下去,很快就要用到我察哈爾部本部軍馬了。另外科爾沁部和老奴的聯軍,離我們隻有幾天路程。大汗,早做決斷啊!!”
見林丹汗依然隻顧著飲酒吃肉,蘇赫巴魯重重地坐了下來,滿是油膩的雙手在頭上狠狠地撓了兩下:“大汗,這次進攻獨石口之前,我就說過,獨石口易守難攻,不如繞道直撲大明內地。這下可好,被明軍死死拖住了,那個叫黑雲龍的,可是員悍將。他要是落我手裏,我非得把他扒皮了不可。”
醇香的美酒在嘴裏轉了兩圈後,終於進入到了肚腹之中。林丹汗意猶未盡地舔舔嘴唇,冰冷地說道:“蘇赫巴魯,我問你,我們真的打入大明內地後。後麵怎麼辦?還是向以前一樣,搶一把就跑?
科爾沁叛逆和老奴本就難以對付,再加上惱羞成怒的大明。萬一,三家聯起手來對付我們,哼哼,察哈爾部可就要真的滅族了。”
蘇赫巴魯鼓著眼珠子說道:“要說科爾沁和大明聯手我信,老奴怎麼可能和大明聯手?這兩家早就殺得臉紅脖子粗,恨不得咬下對方一塊肉,怎麼可能聯手?”
這種事情就沒法和粗人解釋,越解釋越亂套。林丹汗不以為意地笑了笑:“蘇赫巴魯,傳令下去,明日起在再猛攻兩天。我們等的一個人快到了,得給他們備下一份兒厚禮才行。對了,今日新擄掠的漢人女子不錯,你挑幾個下去好好玩樂一番。”
蘇赫巴魯罵罵咧咧地走出大帳後,林丹汗將精美的剔肉刀狠狠插進了地毯裏:探馬赤軍幾乎耗損殆盡,以後基本沒法補充。本部軍馬還要用來抵禦科爾沁叛逆,哎,撐不了幾天了。
這驢日的明朝皇帝,聽到我部叩邊的消息後,居然還不緊不慢地往宣府趕,怎麼都沒有一點緊迫感?這還是一個皇上?明皇不是隻有十八歲嘛,怎麼那麼沉得住氣?朱由校,聽說的你的大軍已經自宣化啟程,本汗就再耐心等你兩天。千萬不要把本汗的耐心耗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