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工嘎嘎地笑了兩聲,:“奉聖夫人對皇上的忠心,自然天地可鑒,可皇上卻不知道啊。您還不知道是誰攛掇的皇上,把您送進針工局的吧,是皇後娘娘。”
客氏聞言,眼睛微微閉了一下,一絲惱怒的神色從眼中劃過,但她隨後又掩著嘴大笑了兩聲:“你們是想要我去對付皇後吧?告訴你的主人,奉聖夫人雖然是一介女流,卻也懂得宮中的許多規矩,你們就死了這條心吧。”
監工放聲大笑了起來,兩隻小眼睛都淹沒在了臉上的橫肉裏:“看來您還不知道,出主意的是魏忠賢,告訴皇上這件事的是皇後娘娘。魏忠賢因為貪汙一案被降了官職,急於找到新的靠山,而皇後娘娘一直視你為眼中釘。奉聖夫人,您敢說不知道這些事?”
聽監工這麼一說,客氏心裏已經認定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魏忠賢是個什麼貨色,她最清楚。皇後娘娘一直對自己不滿,這早已不是秘密,就在自己來針工局的路上,皇後還命那個叫趙四娘的女官,狠狠抽打了自己一頓鞭子。自己要是留在這裏遲早會被人弄死…
客氏摸了摸現在還隱隱作痛的傷處,咬著牙問道:“不知監工有何辦法?”監工聞言笑著指了指客氏的腰間。客氏猶豫了片刻,一狠心,便把藏在腰間的那塊玉牌遞給了監工。在監工的幫助下悄悄溜出針工局後門後,客氏便將頭臉遮住,坐了輛馬車往通州而去。
針工局監工鬼鬼祟祟地來到一間酒樓包間內,裏麵有一個正在獨自飲酒的中年書生。監工小心地關上門,恭敬的屈身將玉牌交給了書生。沒等監工抬起頭,一把剔骨尖刀就從他的嘴裏冒了出來。監工像條蹦到岸上的魚,在地上猛地掙紮了兩下,便吐出了長長的一口氣…
中年人仿佛沒有看到這些事情的發生,隻是悠閑地看著牆壁上的字畫自斟自飲,不時頻頻點頭吟哦有聲。一個壯漢從監工腦袋後麵拔出尖刀,又在監工身上擦了兩下道:“先生,處理好了。”中年人也不答話,看了看手裏的玉牌,順手揣進了衣兜裏,起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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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最為豪奢的花滿樓內天字號包間外,數個眼神彪悍體型壯碩的巨漢,環抱雙臂守在門口。讓人一望便知,這包間內的人非富即貴。房內不時傳來大聲的吆喝和肆無忌憚的笑聲。
一個臉頰清瘦光頭錚亮的中年人,全身裹在名貴的波斯毛料外衣裏,細長的脖子不時扭動,像一隻從厚重的背殼裏探出腦袋,正在四處打望的烏龜。
他將上萬兩銀票塞進老鴇子偉岸的胸器裏,隻見老鴇子胸部一陣扭動,銀票便消失不見,惹得他浪笑不已。
他又將厚重的大衣撩開,把一錠金子塞進褲襠裏,沒等他說話,就有一個身材瘦小的舞姬蛇一般鑽進他懷裏。舞姬將大衣一撩,就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消失不見。隨後便是這中年人發出觸電般的哼哼聲…桌上的另外三個人,頓時哄堂大笑。
一個胖成了圓球的家夥,雙手在歌姬的身上不停亂動,惹得歌姬媚眼如絲。胖子將一顆貓眼大小的寶石拿在手裏,順著歌姬的裙子向上遊走。不知觸碰到了那裏,歌姬渾身顫栗不已。隨後歌姬爬在胖子耳邊輕聲說了什麼,胖子隨即發出了更加狂放的笑聲…
另一個壯實的中年人,將兩個能當他女兒的小歌姬,一起拖進了邊上的暗門裏。不多會兒,他便將兩個癱軟無力的小歌姬扔了出來。他又一把扯住老鴇子往暗門裏拖,就聽老鴇子雖然一聲驚呼,卻很配合地脫光了衣服,順便將另一個歌姬也拽了進去…
桌上戴著員外帽的中年人,對於桌上的美食更感興趣,尤其對於炮烙鴨掌讚不絕口。一旁侍奉的歌姬帶著甜糯的笑容介紹到:“這炮烙鴨掌本是四川名菜。取活鴨數隻洗淨,在銅板上…”
不等歌姬說完,這中年人便出言打斷道:“這些我都知道。但某家喜歡一種飲酒的方式,不知你可曾學過?”
見歌姬搖頭表示不知,中年人便將一壺酒輕輕拿起來說到:“簡單,就是將美酒隨意倒在我身上的任何地方,我來倒,你來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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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的大茶壺一邊討好的對著侍衛說,酒菜馬上就會上齊,一邊對著下人拳打腳踢,嘴裏罵道:“盡吃白飯的東西,這點事都做不好。”
見侍衛點頭表示讚許後,大茶壺才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將下人拖到一邊,悄聲說道:“莫怪哥哥今日揍你。你可知今天來的這四位爺都是些什麼人?那都是山西的大豪商,他們跺跺腳,整個山西都得掉一層灰。聽說他們和京城大官也是稱兄道弟。
你沒見剛才小玉蘭因為不肯陪他們喝酒,腿腳都被打成四截了?這會兒早他媽扔到城外喂野狗去了。機靈著點兒,要是再把酒端撒了,誰他媽都救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