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商?”群臣對於這個詞很好奇。但皇上說的最後一句話才是關鍵。瞬間,朝堂上又開始了激烈討論。
這時,傅山趁著大臣們討論的時候走過來小聲道:“皇上,小的有句話,不知該不該說?”
“還有你不敢說的?說吧,朕聽著呢。”
“皇上,你覺得那個直殿監掌印太監如何?”
“一般吧,馬馬虎虎,還算個盡職的人。”
“皇上,您不覺得這個直殿監掌印太監,懂的事情太多了嗎?”
“你這是何意?”
“皇上,你聽。‘宿火常熱,色如液金粟玉。細撥活灰一寸,灰上隔砂選上等西洋香蒸之,曆半夜,一香凝然,不焦不竭,鬱勃氤氳,熱香間有梅英半舒,荷鵝梨蜜脾之氣。’這句話是一個太監可以說出來的?太監啥時候這麼有文采了?”
“嘶,你是說,有人教他的?”
“皇上,這一問便知。”
…………………………………………………………………………………………..
直殿監掌印太監,對於自己又一次來到皇極殿而興奮萬分。難不成這是皇上要嘉獎我了?反正隻要能離開直殿監就行,這打掃衛生做到了掌印太監,那也還是打掃衛生的啊…
朱由校看著這太監,心下一動,便說道:“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這下一句是什麼啊?”
太監腦子裏快速的一轉:現在升官也有考學問了?不是不準太監讀書嗎?可這如何回答?
見太監一臉急促的樣子,朱由校笑道:“下一句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傅山看著群臣牙疼似的倒抽冷氣,隻好小聲道:“陛下這《鵲橋仙.纖雲弄巧》的下一句是‘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您念漏了。”
朱由校臉一黑,氣急敗壞地小聲道:“勞資知道,這不是考太監嗎?”不過,傅山對於皇上的這一說法深表懷疑,這事不是發生一兩次了…
“那‘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麵桃花相映紅。人麵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這首詩又是誰寫的啊?”朱由校繼續問道。太監還是繼續以苦臉來表示自己的無能為力。
“額。你也別多想。朕就是覺得你剛才描述的焚香之事,頗有文采。讓朕向往之。你能告訴朕,是誰寫的這個嗎?”朱由校的笑容熱情洋溢,極具誘惑力。
“陛下,這是一個叫做牧齋先生的人寫的,他告訴我,隻要將此文背熟了,就可得到皇上的嘉獎,可是奴婢那會兒不曾與先皇說上話。”太監點頭哈腰地說道。
“這個牧齋先生是何人?他的名字叫什麼,你可知道?”朱由校問道。
太監道:“回稟陛下,奴婢不知這先生的名字。他那會兒多往來於李選侍的宮中,奴婢因為認識魏公公而結識了他。牧齋先生見奴婢焚香不錯,便教給奴婢這一套說詞。”
“額,這樣啊,朕明了了。這樣,浣衣局出缺了,你就去浣衣局任總管吧。”朱由校說完,心裏有了一絲挑戰大boss的激動心情:終於要見到李選侍了,我還以為這事與她無關。哼哼,後世傳說中的蛇蠍女子,勞資今天要會上一會…
…………………………………………………………………………..
朱由校對於直殿監太監哭喪著臉離去,感到不可理解。傅山隻好無奈的告訴皇上,這是把人降職了,以前好歹管著皇宮的衛生,這下可好,直接去和洗衣大媽交流了…朱由校隻好笑笑了事,皇上嘛,偶爾也有金口開錯的時候。
這時戶部尚書兼右都禦史李宗延道:“皇上,是否立刻提審李選侍?”
朱由校看了看群臣道:“也好,提審完李選侍,大家就回家休息。李尚書,你與王安舜,鄭周宗先把這裏的資料整理一下,彙集成冊,交給刑部,為下一步三司會審做準備。”
李宗延看了看鄭貴妃小聲道:“皇上,雖然目前鄭貴妃有重大嫌疑,但好歹是神宗之妃,應該賜坐以示尊敬。皇上,您雖然是九五之尊,但,切不可忘了君臣之儀。此乃國之根本。今日皇上頗多失儀之處,如果日後被群臣攻訐,可就得不償失了。老臣還請陛下謹記!”
朱由校明白,這是李宗延在暗示自己,群臣之中已經有人準備拿這事說道了,當下謝過之後,看了看群臣心道:這水裏的大魚不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