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大過年季文粵哪有那麼快過來她畢竟是個大家族的繼承人過年於她來講,更像是一場盛大的應酬會,蕭愛月沒體會過那樣的感覺聽孟念笙徐徐提起倒有了點同情的味道。
“琳姐過去最喜歡的事情就是過年,每年過年的時候她日常繁忙的親戚家人都會聚齊,她會帶上我一起向她『奶』『奶』問好,大家聊著一些政治要聞波瀾不驚中決定著很多大事琳姐一開始很喜歡湊熱鬧,她很喜歡那種氣氛直到後麵,她妹妹進了監獄。”晚飯過後上海繁華的路段中心車水馬龍撥開窗簾沙發床籠罩在一片燈火通明的輝煌之中,孟念笙雙手握著水晶酒杯的杯身她坐在徐蕭二人的對麵,情緒有些許的恍惚,撇去其他不說至少此刻,蕭愛月在她的話中聽出來了低落:“沒有人想到她會進去,哪怕有一個人對此事上了心,這個錯誤就不會發生,至少在琳姐看來,這是可以避免的問題,但是,沒有人上心,往日和睦的場景一下子被撕破,每個人的麵孔都變得猙獰,大家互相推卸責任,互相指責對方,整個過程都讓人忍俊不禁。”
江林琳的『性』情乖戾,與她的家人脫不了幹係,蕭愛月不是很喜歡這種故事,她幼年喪父,見多了這種人走茶涼的薄涼,她心裏有些漠然,緩緩地撇過頭,定定地覷著徐放晴手裏的牛『奶』杯,不知是夜『色』太過寂寞,還是燈光的襯托效果,牛『奶』杯倒影下的徐放晴,臉『色』並不是那麼好看,或者,孟念笙的一番話,也讓她想起了一段不好的舊事?屋內一片沉寂,徐放晴身上的氣息若有若無地傳來,蕭愛月搓著手在糾結,她覺得應該說點什麼才好,不然這樣的氣氛實在是太尷尬了,徐放晴眉宇間的愁雲滿布,雖然不知她為什麼不開心,但卻情不自禁地想去撫平她的不安。
難道三個三十歲的女人聚在一起,就非要變得這麼喪氣嗎?蕭愛月深呼吸了一下,她的右臂繞過徐放晴的後背,探出拇指來輕輕碰了碰她的肩膀:“咱們換個話題吧,我們來聊一聊記憶中感觸最深的事情是什麼吧。”
孟念笙剛剛說完後,沒有再開口,她全神貫注地盯著樓下人來人往的都市,眼底滿盈著化不開的一股惆悵,聽蕭愛月這樣一說,她抬起頭,眼中有著努力遮掩後才勉強轉淡的落寞,勾起唇角,淡淡問道:“不如蕭姐先來?”
蕭愛月聳聳肩:“我認為你先來會比較好。”
孟念笙也不客氣,認真思考了一番,“嗬嗬”一笑道:“我感觸最深的是我考大學的時候,我媽到處找人借錢,結果沒借到,反而借到的錢被我舅舅輸完了,她說要是實在借不到了,就讓我別考了,接著我舅舅把我給賣了,去了美國,好幾年沒有回過老家,有一次琳姐問我,想不想回家,她給了我一次回家的機會,我匆忙忙趕回去,才知道我媽已經搬家了,琳姐給了我媽一筆錢,她們搬到了更好的公寓,晚上會去附近的公園散步,沒有我,生活沒有絲毫的不同,我就問琳姐說,這麼多年,他們有沒有在試圖找過我,答案是否定,我一直在國外努力地生存下來,想回到她們的身邊,結果我在這邊已經沒有家了,那天晚上,我沿著那條上學的小道一直走,進了高中的那所學校,碰到了教過我的校長,她很意外,同時她告訴我,有個人一直不肯相信我失蹤了,她報了我過去想去的學校,每年都會發信息給她,問她有沒有見過我,那個人的名字,叫甘寧寧,在那麼一瞬間,我的上帝似乎又回來了。”
愛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甘寧寧對孟念笙的過分之處,孟念笙避而不談,但是徐放晴知道,孟念笙這含沙帶影的話多多少少在幫她的“好朋友”開脫,其實說白了,甘寧寧並不是那麼小心眼的人,她確實喜歡孟念笙,但是她又在躲著孟念笙,徐放晴理解她的選擇,就像蕭愛月過去背地裏偷偷給她弟弟塞錢的事情一樣,徐放晴明白這些倫理常情有多麼的複雜,可偏偏,孟念笙解脫不了,等孟念笙說完,徐放晴拍了拍自己身邊的太陽,太陽睡的正熟,嘴裏有些含混不清,徐放晴一邊慢吞吞抿著牛『奶』,一邊把它抱進了懷裏,懶洋洋地道:“人有習『性』,她一直在等你,可能不是因為喜歡你,孟念笙,你有沒有想過,等待,是一件最不需要精力的事情,隻要她活著,她就可以有理由告訴你,她在等你,實際上,她隻是在你不在的歲月裏,沒有碰到更好的人,那個讓她遺忘你的人,對嗎?蕭愛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