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放晴不想爭,也不想要,蓄著一股冷漠問她:“我有什麼立場要你的交代?”
“你想要什麼立場?”康瑞麗極為不喜歡她的態度,可能也是被激怒了,毫不留情地道:“我想過了,你說我不能給正常生活於你,那我幫你找個男人吧。”
徐放晴突地眼中寒光大現,冷笑道:“你隨意。”
為什麼一回上海,所有的人都變得這麼不討喜?掛斷電話,徐放晴的頭很痛,猶如被蟲子鑽進腦袋瓜裏麵的那種鑽痛,她坐在寬大的陽台上,可以欣賞半個上海的夜景,但是這個城市對她而言,並沒有任何溫暖的地方。
那個煙雨茫茫的小城市裏麵,其實也有很動人的地方吧,兩杯酒下肚,徐放晴莫名其妙地想起了在市的日子,那悠閑的中山路和微辣的小吃,還有公園裏那隻醜陋的黑天鵝,以及公司裏那些小打小鬧的下屬們,都比上海這些“成功人士”動人很多,還有,還有那個很喜歡、很喜歡自己的小sr。
幾天不見,她好嗎?可怎麼會不好呢?徐放晴慵懶地盯著樓下車水馬龍的馬路,她此時清楚地意識到自己是那麼無能為力,又無法動彈。
什麼是正常的生活?徐放晴想,無外乎找個喜歡的人過此一生,但是要喜歡一個人一輩子,該有多難啊,季文粵是喜歡她的,徐放晴知道,然而這份喜歡沒有任何意義,就像小秋一樣,就像樓下的保安一樣,很陌生、很沒有意義,她跟季文粵之前的過去,不能隻用“同事”兩個字來簡單回答,實際上,要是季文粵對她有意思,那季文粵將會是個非常完美的對象,至少,她能讓徐放晴不用那麼努力地去掙脫掉康瑞麗。
徐放晴不懼怕苦累的努力,她隻是不希望自己所有的努力毫無希望,比如那個人,自己已經低下身段去問她了,問她,蕭愛月,你要不要跟我來上海?
人一旦有了期待,就容易被傷害,果不其然被拒絕了,徐放晴的驕傲,不允許她重新低頭,戲要做全套,但人生不能重來,不如,就徹底忘掉吧。
可康瑞麗要回來了,要回來安排徐放晴的下半生,一個人要是跟自己相處了太久,那對於入侵者的進入便會產生沒來由的排斥,徐放晴一晚無法成功入睡,她心裏麵是不願意接受任何一個人的侵入,但有些時候,還是無法順理成章地去接受孤獨一生,她最近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問題,趕巧為了放鬆康瑞麗的警惕,這幾天,就抽時間去和那心理醫生見一麵吧。
心理醫生收了她這麼多年的治療費,聽她說了最近的新生活,溫柔而謙遜地寬慰道:“一個人的生活總是充滿平淡,兩個人的生活,沒有磨合不好的歲月,您這麼聰明,肯定比我清楚怎麼去愛一個人。”
徐放晴翹著二郎腿坐在她的棕『色』沙發上,眉『毛』微抬,一時不知該先否認哪一個,她皺著眉,很是勉強地回答說:“你該告訴我,我應該去愛誰?”
“為什麼需要我告訴您呢?”女醫生覺得奇怪:“您要是這樣想,我認為您還沒準備好開始一段新的感情。”
不想被人看穿並掌控,徐放晴心裏有了一絲被挪揄後的不爽,但她又深刻地明白,除了眼前這個人,她真的找不到任何一個可以聊這些的對象:“我不知道什麼樣的人適合我。”
心理醫生與她相識四年,還是頭一次聽她講這些,心中大感欣慰,貼心道:“您既然有想過這方麵的問題,說明您是有喜歡的對象了,或者是有些不錯的對象出現後,讓您動心了,我建議您不用急著去突破這層關係,順其自然地做您自己,至於戀愛方麵,您也可以讓對方先表現,多給對方一些機會,再決定要不要在一起。”
沉默了好一會後,徐放晴若有所思地追問道:“你認為自尊心與愛情哪個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