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暖君一臉鬱色從書房中出來,急匆匆又往清池所在的小院走去,走到門前卻再沒勇氣上前敲門,折身又走了。
清池披散著發,一身單衣站在窗前,靜靜看著秦暖君離去的方向凝神沉思。
“主子,少主讓星月前來接您出去。”恭敬站在她身後的勁裝女子猶豫了許久才輕聲開口。
“星月,你可知道接我出去是何意?我若是走了,三日後出嫁的人便是你,你難道就沒有一絲不滿嗎?”清池回身,含笑看著她。
平淡無奇的臉上卻又一雙會說話的眼睛,讓星月不敢直視。
她低頭,躬身道:“星月隻會聽從主子和少主的安排,不敢有半分不滿。”
“嗬嗬,幾年未見,星月你還是這般可愛,就跟個木偶似的,你的少主說什麼你就聽什麼,讓你來頂替我做這個呆傻的秦家長女倒也適合,再配上我現在這張遭人嫌棄的臉,安候世子也無法下口不是。”清池低笑著逗弄她。
星月誠實點頭:“少主也是這樣說的。”
清池掩唇而笑,星月的回答在她的意料之中,一字不差。
秦家被棄朝華庵十六載,一朝回府便攀上安候府親事,一夜之間消息不脛而走,秦府長女回府第二日安候府上秦府下聘也是聲勢浩大,而不知從什麼地方傳出的另一個秘密蓋過前麵的熱鬧,大街小巷都在談論一事。
秦府長女是個呆傻之人,還長得其醜無比,不堪入目,被棄朝華庵時連個名也未取,十六載後回府,隻在法名前加了一個秦姓的隱秘都被翻出來談論。
人人皆道,安候府世子安君臨是除了新晉的第一丞相靳夢離外的華朝第二美男子,卻不曾想這麼個豐神俊朗的俏郎君竟是要配這麼個呆傻無鹽女,悲矣,災矣!
大婚之日,京城中不少名媛貴女捧著一顆芳心,擠在人潮之中,帶著同情與惋惜來看身為新郎官兒的安世子安君臨,高頭大馬上的俊朗男子是她們的春閨夢裏人,如今卻是被一個無鹽女給霸占了世子妃之位,她們如何能不扼腕歎息。
眾人隨著一路吹吹打打的迎親隊伍,終於一路目送著這對世間最不登對的新人進了安候府,望著後府門前絡繹不絕的賓客,沒有尊貴身份的平民就隻能在遠處伸長脖子觀望,即使是一無所獲,依舊管不住那顆好奇的心。
無鹽女配侯門世子,世間罕見的搭配。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安秦兩家的婚事是由當朝皇後陳皇後保媒,本是一樁貴不可言的親事,可是新婚第二日又發生一件大事。
一件天大的事。
一夜過去,東方曙光乍現,侯府門前敲鑼打鼓,不僅讓來往的行人駐足,也讓遠遠聽見風聲的人不辭辛苦,小跑了幾條街,氣喘籲籲來到侯府門前看熱鬧。
敲擊鑼鼓的侯府管事揚聲道:“今日我們世子想讓大家做個見證,有勞了。”
就在眾人竊竊私語是什麼重要的大事竟能讓他們這等平民派上用場時,一道挺拔的身姿從侯府中走出,身著大紅喜袍安君臨麵色且怒且難堪。
喧鬧的場麵瞬間安靜,眾人屏息以待安世子說些什麼,昨夜大婚,今日卻還是一身喜袍出現在人前,光是這場麵就很讓人震撼。
“安秦兩家的婚事是由皇後娘娘保媒而成,本是天大的榮耀,卻沒想到秦家行事如此齷齪,竟將個婚前失貞的殘花敗柳送上花轎,讓我安候府蒙羞,若不是留了心眼兒讓喜婆查驗,本世子就吃了這個啞巴虧,這口氣讓我安君臨如何咽得下去,今日我安君臨當著父老鄉親的麵,將此等不守閨訓婦道的女子休棄出門,自此她的死活與本世子,與侯府都不再有任何幹係。”安君臨一臉氣憤,俊眸中快噴出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