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男人心疼的看著眼前已經二十但是卻渾渾噩噩的孩子,歎一口氣,神情悲痛,伸出手顫抖著想要觸摸孩子的臉頰,但是卻得到了因為長年不見陽光臉色蒼白的青年疑惑的眼神。

“嗯?”陽光歪著頭疑惑的看著正在做戲的父親。

父親,你今天想要做什麼呢?

或者說您今天想要在我這裏得到什麼呢?

他叫陽光,眼前這個在演戲正在算計他的人是他的親生父親,他們現在在市裏最權威安保最好的精神醫院的一個屬於他的房間裏。

“陽光!”男人激動的流出了一滴淚水,在陽光錯愕的神情之中猛地抱住他,然後哽咽的說:“陽光,你終於認出爸爸了,終於認出爸爸了,爸爸好開心,好開心。”

陽光的眼睛裏沒有任何激動的情緒,他隻是任由眼前這個叫做嶽成福的男人是他的親生父親。

十五歲那年,爺爺去世,他頭疼發作,被父親聯合繼母送到了精神病院,一呆就是五年,這期間,爺爺留給他的東西已經全都被父親給收回了。

這次父親來找自己是為了什麼呢?

陽光心早就已經冷了,他無所謂的想著自己已經沒有任何價值了,那麼現在父親是要自己的命呢還是讓自己物盡其用?

“陽光,爸爸好開心,陽光會好起來的。”嶽成福說了一大堆的話,但是見便宜兒子還是一副呆傻的樣子,心裏厭惡極了,但是想起婚約的利益,他就硬生生的壓下了這種厭惡,老爺子偏心,居然搞這種小動作,真是!

心裏不管再如何厭惡陽光,在陽光還有利益的時候嶽成福還是能夠擺出好臉色的。

“陽光,爸爸明天再來看你。”嶽成福本來想要開口的,但是突然手機就響了,拿起來一看,頓時臉色有些變了,焦急的說了一句話就放開陽光急匆匆的離開了。

陽光呆呆的坐在病床上看著嶽成福離開,嘴角掛著一抹苦澀的笑,“明天……還來麼,看來這次我的價值還是蠻大的。”他對這些已經麻木了,有的時候他覺得自己的病友們更可愛。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陽光還維持著嶽成福走了之後的姿勢,呆呆的看著天花板,他的主治醫師走進來的時候,不自在的推了推眼鏡,然後吩咐身後的小護士將準備好了的藥遞給陽光。

陽光覺得今天的主治醫師有些不對勁,醫生是父親的人,平常對自己都是愛答不理的,能不來病房就不來,雖然掛著主治醫師的名稱,但是其實就是一個監視他的工作罷了。

“來,吃藥了。”穿著白大褂的男人手有點抖,努力的板著臉想要讓自己鎮定下來。

陽光抬起因為臉色過於蒼白顯得烏黑透亮過頭的眼睛,靜靜地盯著自己的主治醫師,很平靜的說:“醫生,你今天怎麼來了。”而且還要親自幫他遞藥?

不是他多想,他早就明白自己到底是一個怎樣的處境,爺爺留給他的東西被父親要走之後父親都隱晦的表示以後不會來找他了,可是才過去一個星期,父親就再次來了,完全忘記自己上次說的話不說,還很熱情的對待自己。

就好像他還有很大的價值。

可是,他自己清楚,他現在除了這一副身軀,已經一無所有了。

現在主治醫師還這麼的看重自己,陽光苦笑,還真是讓他受寵若驚呢。

“醫生?”見主治醫師不說話,陽光歪著頭乖巧的又問了一句。

主治醫師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好像被陽光的話刺激到了,渾身都在輕微的顫抖,眼睛接觸到陽光單純清澈的眼睛的時候頓時憤怒了,一手鉗著陽光的下巴,一手蠻橫的搶過小護士手上的藥灌入陽光的嘴裏。

陽光嗚嗚的掙紮著,手抓住主治醫師的手,另一隻手拍打著男人的臉,這個時候他已經知道主治醫師想要做什麼了。

“嗚嗚!咳咳!”藥都是小顆粒的,陽光掙紮的時候有好些已經順著喉嚨滾下去了,他感覺不妙,咳嗽著想要將藥給咳出來。

男人進來的時候已經關了門,小護士被這一幕給嚇壞了,整個人蹲在地上發抖,“我什麼都沒看到,我什麼都沒看到。”小護士在給自己催眠,她什麼都沒看到,雙手蓋著眼睛自欺欺人。

“拿水過來!”男人扭曲著臉轉頭對著小護士低聲怒吼,見小護士顫抖了一下卻沒有動彈,頓時臉上的神情更加凶惡了,咬著牙道:“這事要是敗露了你我都沒有好果子吃,還不趕快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