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你這事兒,不太好辦啊……”
我皺著眉頭,吹了吹茶缸裏的茶葉末子,裝出那種高手高手高高手的模樣,對桌子對麵的一個形象氣質穿著相當“夜場”的大胸美女說道。
侃了倆小時,終於成功把她給洗腦,現在在她心目中,我能一卦定吉凶、半指算天下。
那姐們兒明顯急了,一對大白兔都壓倒桌子上,道:“大師,你可不能不管。你實話實說,是不是我那屋子風水不好。我就知道,一個月租金才八百塊錢,哪兒有這種好事。”
我喝了口水定了定心神,心中暗念了一遍“無量壽福”,才把目光從一片白花花上移開,輕咳一聲道:“那倒也不一定。你那個小區我略有所知,風水不壞。”
“不是啊大師,會不會,就我那個房子風水不好?哎呀,不會是個凶宅吧!”
“這個……我就不好確定了,也有這個可能。不現場查勘一下,還是不能得出結論。”
“那還等啥啊,大師,快跟我去我家,一分鍾都不能等了。我跟你說大師,這兩天不是鬼壓床,就是見著鬼。太邪性了。把我給嚇得,家都不敢回。”
我微微一笑,慢條斯理道:“你是我們寰宇信息谘詢有限公司陸副總介紹來的,按說我應該給你負責到底。不過,我平時不出台,啊不是,我平時不出門。我們公司財務有規定,上門服務的價格那就高了,實在給你免不了。要不,咱就在這兒聊,實在不行我給你請道符回去貼門上。”
她倒是挺上道:“別呀。我哪能那麼不懂規矩,雖然我跟你們陸總……挺熟,但交情歸交情,也不能讓你白幹活。放心吧,該多少就是多少,這個錢姐還出得起。你今兒必須得把鬧鬼的事兒給我徹底解決咯。”
我心中“嘿嘿”一樂,這就齊活了。
剛準備收拾收拾上路,陸亦思風一般地闖進了屋,跟姐們兒撞了個滿懷。這小子紅光滿麵,也顧不上跟姐們兒打招呼,直接湊到我跟前,掩飾不住地興奮道:“猜!哥哥給你找了個啥活兒?我跟你說,李子,這回咱們可是鹹魚翻身了,功名利祿在此一舉!”
陸亦思就是剛剛那姐們兒口中的陸總,諢號大陸,我們公司的副總經理,兼財務,兼業務員,兼司機,他本來還想兼個人事部長,說幾時麵試個美女業務員過來,我死活沒同意。別看他名字起得斯文,其人根本就是個莽漢,從小調皮搗蛋、打架鬥毆,壞事兒沒少幹。
我叫李抱博,本公司總經理,很不幸跟陸亦思是小學同學。上了初中之後我倆就分開了,我大學畢業之後一直沒找到合適的工作,跳了幾次槽,心灰意冷,成天無所事事。
在一次小學同學聚會上,我們又接上了頭。這小子後來被老爹送去當兵,說是磨磨他的性子。誰知道性子沒磨掉,反而越發逞勇鬥狠,轉業以後也沒啥正經事兒幹。他知道我曾經拜過師學過藝,對風水命盤一類相當有研究,經常給女同學們看相摸骨,就攛掇著合夥開個風水命相谘詢公司,騙誰不是騙啊。我也正哀歎世事蹉跎,頭腦一熱就答應了。當然,算命看風水領不到執照,就先掛靠在他老爹的廣告公司下麵,在一個10平米的抵債商鋪開了張,發票也能正大光明的開“谘詢費”。
按照我原先的設想,這怎麼也不得給世界500強大cbd看個風水格局,給萬科售樓處布個招財陣什麼的吧。可惜現實太骨幹,大陸這王八蛋淨給我找點他或者他爸夜場認識的各路小姐大姐,不是讓我給負心漢下降頭,就是招桃花,煩不勝煩,就沒超過500塊的業務。
我皺了皺眉頭,道:“大陸,你又給我接什麼活兒了啊?別瞎做主張——沒看見我這還有客戶麼?”
那姐們兒也緩過神來了,跟著叫道:“就是。陸總,你可不能半路截胡。我這情況可嚴重,大師得給我上門解決呢。”
大陸明顯一愣,把我拉到一邊問道:“怎麼?還真有事兒?……鬧鬼?”
我跟他咬耳根道:“屁。哪兒那麼容易鬧鬼。我這輩子還沒見過真鬼呢。”
“那她鬼壓床,半夜見鬼影怎麼回事?”
“她什麼工作性質你還不知道麼?天天熬夜透支,身體極度疲乏腦子還處於亢奮狀態,鬼壓床很正常。至於鬼影,我估摸著,有人跟蹤她。你想啊,天天大半夜的回家,穿得又那麼暴露,不定是招了哪兒的變態。我準備給她上門做做樣子,然後順便偷摸報個警,這業務咱也算不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