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雲山和郭威商量下一步的行動時,黃河打來電話說他們的約見定在明晚七點黃河的家中——因為明晚他老婆要去值班守店,家中隻有他一人所以好詳細地談。
上官雲山要郭威明天繼續查鐵鑫的下落,想找到鐵鑫深入地、仔細地了解情況。
郭威說他臨離開夢成真KTV八號包廂時,曾和銀鈴約好明天見麵詳談,並有銀鈴的手機號碼,他的手機號也給了銀鈴。
他估計銀鈴也許知道林爛嘴的後台老板是誰,因為他陪朋友去夢成真唱卡拉OK時,也曾聽小姐說過銀鈴是她們歌舞廳最吃香的小姐。
上官雲山同意了。他準備去通過他的關係查一查李立新一夥究竟是些什麼人。
第二天郭威接連撥打了三次手機沒有得到銀鈴的回複,快到中午時他突然接到銀鈴的回複,約他在江邊公園黃桷樹下見。
見麵後,郭威見銀鈴一反她那擦脂抹粉濃妝性感的打扮,竟穿著樸實得像個售貨員模樣。沒由郭威細問,銀鈴就忍不住哭述起來。
昨天下午郭威離開後她被林爛嘴打一頓並關進了底層地下倉庫,不給吃喝想餓死她。幸好有個和她很好的姐妹灌醉了林爛嘴偷到鑰匙把銀鈴放了,她在親戚的一家時裝店裏當售貨員。現在她是利用中午吃飯一小時的間隙來和郭威見麵的,所以她是另外一種打扮。
銀鈴告訴郭威,鐵鑫是她的“老主顧”,但她確實有二十多天沒見他了。她隻是最近聽林爛嘴和榮剛威在一起喝酒時(命她陪吃)聽榮剛威醉後在罵,咋個一槍沒把鐵鑫這雜種打死,她才知道鐵鑫出事了。
銀鈴說夢成真歌舞廳的真正老板是岷江市黑白道上有名的鎮江太歲李立新,榮剛威和林爛嘴隻是他的走狗。銀鈴是被李立新強行開的“苞”,而且被他玩夠了又賞給榮剛威,榮剛威玩夠了又賞給林爛嘴,最後竟成了坐台小姐。
所以銀鈴恨死了李立新這夥人。
銀鈴曾陪李立新參加過不少岷江市上流社會的“派對”,所以她發現市裏的頭腦們竟和李立新打得火熱,並常常送些高檔禮品如:金鑽首飾,家用電器,甚至郊外的別墅給他們。
銀鈴還告訴郭威,夢成真KTV裏的雙號包廂裏都裝有錄像攝像機,凡是被安排在這些包廂裏和小姐“打炮”的人都被錄了像,而這些人往往是岷江市裏掌有實權的官員,因此李立新他們要找這些人辦個什麼事,這些官員隻有照辦——因為他們有把柄被李立新捏著的。
銀鈴一邊說一邊看表,見快到午後一點了就匆匆地告別了郭威回店去了。
郭威在公園裏抽完了一支煙準備出公園時,猛地想到既然銀鈴知道李立新之流這麼多重要的秘密,又從夢成真歌舞廳裏跑了出來,他們會放過她嗎?看來銀鈴繼續待在岷江市有危險,可自己剛才忘了問她在哪個地方哪家店打工,隻有待會兒撥打她的手機,勸她馬上離開岷江市或由他派人保護她。
他看到大街上方橫拉的關於“追逃”“掃黃打非”的大幅標語,認為在這嚴打風頭上,李立新、榮剛威他們不至於太猖狂,便沒有跟銀鈴打電話。
後來他為此後悔不已時,可惜已晚了!
郭威想到昨天下午在上官雲山家中聽到的關於李立新把保險局的公款挪出來投資娛樂業、房地產和證券交易的事和銀鈴提供的這些情況結合起來,證明李立新和他背後的靠山們已把持了岷江市的要害部門的大權並為私利所用,同時還利用黑社會的殺手、打手們為其掃清障礙,使岷江市成了全國有名的“暴力城市”。
作為既在公安局又在檢察院當過刑警偵察員的郭威,清楚公安局內部的分工。按區域劃分,市公安局不直接管市中區各城區的具體工作,因為有市中心區分局和城區派出所管。但是,市局幾個科室如刑警隊、二科(政保)、三科(治安)在市中區常常是見官大一級的“欽差”。榮剛威所管的三科又恰好分管治安,娛樂業、黑社會便屬他管轄的範圍。
郭威深知,幹公安這一行,往往紅黑兩道都要交往。隻要黑道上的人沒犯案,所以得和他們常“親熱”,目的是能在他們身上搞到一些線索。所以黑道上有些混混是公安的“線人”。但是如果自己沒有把握住分寸,就會滑進陷阱,成了警匪一家。看來榮剛威很可能屬後者。
正當郭威在感慨萬千時,上官雲山打來手機,約他晚上七點一定要去黃河家碰頭。
郭威預感到,好戲要開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