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陽光舞動紅發辮
鍋莊節上情竇開
又是梁茹一年一度魅力鍋莊文化節，在紅發辮構成的“紅波浪”中，拉姆翩翩起舞，飛揚的七尺長發像一根魅力四射的魔杖，直攪得張夢蝶心潮澎湃，就在鍋莊節迫近尾聲時，張夢蝶在眾目睽睽之下突然單膝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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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夢蝶做好公司的人事調整後，帶著拉姆回到梁茹，正趕上梁茹一年一度的魅力鍋莊文化節。
拉姆剛回到家裏，村長貢呷就找到了家門口。
“哦呀，拉姆，你回來了呀！”未見貢呷其人倒先聞其聲了。
拉姆應聲道：“哦呀！回來了！”
“我們可把你給盼回來了，如果你還不回來，我們村兒就要完了。”貢呷有些誇張地說道。
“貢呷大叔，什麼完了？”拉姆感到驚訝，同時招呼道，“貢呷大叔，不急，慢慢兒說，這邊兒坐，請喝茶。”
貢呷一本正經道：“你再不回來，梁茹魅力鍋莊文化節就要開始了，你是我們村兒的希望，沒有你，我們恐怕就要得倒數第一了，你說是不是完了嘛！”
“貢呷大叔，不是還有你們嗎？”拉姆謙虛道。
“我們！”貢呷看著拉姆，哈哈哈地爽朗笑道，“我們……都老了，我們的舞姿也不如你們年輕人了，再說了，如今的鍋莊比賽除了原始鍋莊之外，還有現代改進之後的新鍋莊，我們是適應不了囉。”
“大叔你說哪裏話喲，我們都還要靠你們長輩帶動才能完成，也隻有在你們的幫助下，我們才能把我們村兒的鍋莊跳好啊！”拉姆動情地說。
“好！好！好！”貢呷用讚許的目光看著拉姆，“有你這樣求上進、謙虛好學、踏實勤奮的年輕人，我們也就放心了！”
拉姆有些不好意思，提著酥油茶茶壺，給貢呷斟茶。
“哦呀，拉姆。”貢呷喝了一口酥油茶，莊重地說，“魅力鍋莊文化節馬上就要開幕了，為了在這次比賽中獲得好成績，我們舉全村兒之力，給你們加油助威，你們就放心地跳吧，爭取跳出一個第一名，為我們村兒捧回一枚獎章，讓我們也跟著你們高興高興，啊！”
“哦呀，大叔，你放心吧，我們會努力的！”拉姆感到擔子有些沉重。
聽到拉姆的承諾，貢呷滿意地笑了，一口把碗中的酥油茶喝盡，站起身，說道：“哦呀，拉姆，那我就走了，你還是和村兒裏的姐妹們去準備準備，她們在下麵等著你呢！”
“她們在等我？”拉姆疑惑道。
“嗯！”貢呷點點頭。
拉姆跟著貢呷走出院子，看到全村兒的姑娘們正圍坐在一塊兒，相互取樂，談笑風生。拉姆如離弦之箭，快速奔到姐妹們中間。
“拉姆，你回來啦！”眾姐妹異口同聲道。
“哦呀！”拉姆笑著，衝大家笑了笑。
“聽說……”充翁姆話到嘴邊又溜了回去。
“聽說什麼啊？”小拉姆、阿雪、曲珍明知故問起哄道。
“哎呀呀……你們到底想說什麼啊？”拉姆看到充翁姆、小拉姆、阿雪、曲珍怪異的表情，認真地問道。
“聽說……聽說你……”充翁姆繼續賣弄玄機。
“哎呀充翁姆，你就快人快語吧，老是聽說聽說的，你們到底聽說啥子了嘛？”拉姆連珠炮似地說。
眾姐妹收住了笑聲，又換上了嚴肅的表情，一本正經地齊聲說道：“聽說你和你那個主子……愛上了？”眾人又是一陣哈哈大笑。
“你看我怎麼收拾你們！”拉姆聽到眾姐妹這樣一取笑，不禁粉臉一紅，做出嗔怪的樣子，頓時村子裏被這幾個姐妹弄得熱鬧了起來。
“好了好了！”村長貢呷發話，“你們趕快去準備準備吧，等會兒我們在村委會活動室進行排練。”貢呷又走到拉姆的麵前，認真地說道：“拉姆，你那個張董事長一人在家也不好耍，還不如叫他到我這裏來耍。”
眾姐妹又是一陣哈哈哈大笑，一字一頓道：“村長……拉……姆……不……同……意！”
“看你們那小樣兒！”貢呷也被眾姐妹弄得漲紅著臉，悶悶地說了一句，轉身離去。
眾姐妹目送揮手，把村長貢呷送到了視線的盡頭，充翁姆拉著拉姆的手，仔細地打量起來，嘻嘻道：“美女，你那個主子好不好？他對你那個了沒有？”
隻聽得“哎唷”一聲，拉姆狠狠地把充翁姆擰了一下，說道：“我看你還說，啥子那個這個的，鬼精靈，你想他啊？”
充翁姆也不客氣，順口答道：“嗯，我喜歡，如果……如果你不要……或者……你願意，那就……讓給我吧！”充翁姆邊說邊逗，做出垂涎欲滴的樣子。
“讓給充翁姆嘛！讓給充翁姆嘛！”眾姐妹又起哄道，“你看她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你們……我不理你們了！”拉姆繃著一張紅撲撲的臉，說完背轉身去，隻把背影留給眾姐妹。
“好了好了，不說這些了。”阿雪看到拉姆的窘相，當起了好人，“我們不搶你的主子——張董事長了，你就好好兒地一個人享受吧！”說完又忍俊不禁，“哈哈哈”地笑了起來。
阿雪看看表，提醒道：“時間不早了，我們還是趕緊到村活動室去吧，不然村長等急了，又要批評我們了。”
拉姆接著話頭，說道：“就是就是，我們還是趕緊去吧！”
眾姐妹急速趕到村活動室。貢呷村長和村裏資深望重的舞者早就等在這裏，貢呷村長美滋滋地吸著鼻煙。
“哦呀，你們都來了呀！”村裏年長的資深舞者們樂嗬嗬地說笑道。
眾姐妹也齊聲“哦呀”道，然後快速溜到化妝室，雖然是排練，眾姐妹還是一點也不馬虎。
沒用多長時間，眾姐妹濃妝豔抹走出了化妝室，就像仙女下凡，個個招人喜歡，村裏這些資深舞者們“嘖嘖”讚歎道，“真漂亮！”他們似乎從這些眾姐妹的美麗中也找到了自己曾經年輕的風采和影子。
貢呷村子說道：“布姆（姑娘）們，你們就盡情地唱起來舞起來吧！爭取唱出我們村兒的風采，舞出我們村兒的魅力吧！”
資深舞者們被貢呷村長的鼓動，個個兒使勁兒地煽動著兩張滿是縐紋的蒼老的手掌，眼角邊擠出一縷縷動人的歲月的絲線。
拉姆作為“卓本”（藏語：領舞者的意思），率先翩翩起舞，引領著眾姐妹踏著強勁有力的節拍，踩著優美動人的旋律，揮舞著粉紅色的長袖，成一字型舞進了場地的中央，如癡如醉地跳啊舞啊，直舞得資深舞者們心潮澎湃，躍躍欲舞。
這些資深舞者們被年輕的姑娘們把塵封已久的舞欲給調動起來了，舞王多吉和舞後益西會心一笑，說道：“我們雖然上了年紀，老了，但為了給年輕一代樹立一個榜樣，我們建議：我們這些老頭子和老婆子集體給年輕一代表演一個，也算是給他們打打氣，鼓鼓勁兒！”說完，舞王和舞後笑眯眯地看著資深舞者們。
“這樣好！這樣好！”村長貢呷應和道，自己卻不動身。
舞後益西走到貢呷村長的麵前，身子前傾，做出邀請的姿勢，請貢呷帶頭入場。看到舞後親自出麵邀請村長，這些資深舞者們哪裏會就此就犯，其中一個聲音洪亮的老頭說道：“我看……不如我們的舞後和村長貢呷共同來一曲雙人舞，大家說好不好？”話音剛落，舞王多吉就帶頭鼓起了熱烈的掌聲，在多吉的帶領下，全場如山洪暴發般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經久不息，年輕的小夥兒和姑娘們更是在鼓動掌聲的同時，竟然向村長拉起了歌：“村長……來一個……村長……來一個……一二三四五……我們等得好辛苦……一二三四五六七……我們等得好著急……”
麵對熱烈持久的掌聲，麵對年輕人的期望，村長貢呷平生第一次在這樣熱烈的氛圍中走進舞池，與村裏的舞後益西共同跳起了雙人舞。年輕小夥和姑娘們，看到貢呷村長和舞後益西雙雙進場，以為他們要跳現代雙人交際舞，又送出了熱烈而持久的掌聲。可誰也沒有想到，貢呷村長和舞後益西相互對視了一下，心領神會，兩人各自走到舞王多吉和年輕“卓本”拉姆的麵前，邀請兩人參與其中。多吉和拉姆在眾村民的鼓動下，也來到了舞池的中央，多吉和貢呷為一個方隊，益西和拉姆為一個方隊，麵對麵地站成兩排，形成鍋莊表演隊形。
梁茹鍋莊的動作特點是舞步沉穩、柔韌。女舞者含胸垂臂而動作較小，秀麗端莊；男舞者豪放剛勁，不僅兩臂舞動開放，而且注重腿部的跳、踏、踢、搓，常有雄鷹展翅似的雙手向上揮舞的大動作出現。男子的舞姿尤為雄健奔放，婦女的舞姿則優美溫柔，與男舞者共同構成剛柔相濟的韻味。
舞王多吉和村長貢呷首先扯開嗓子，張開雙臂，像雄鷹展翅般，跳、踏、踢、搓並用，邊舞邊唱道：
東方的小夥子
獻上了金耳環
右手拿著吉祥的哈達
拿著吉祥的哈達
左手拿著金子的小寶瓶
拿著金子的小寶瓶
奉上吉祥的哈達
祝願美好繁榮
……
舞後益西和卓本拉姆也不甘示弱，含胸垂臂，身子前傾，彎度近似九十度，邁著輕盈的小步，揮灑著粉紅色的長袖，放出黃鶯般的歌喉，舞著唱著：
吉祥溝上麵有一座吉祥的雪山
吉祥的雪山流下清冽的雪水
清冽的雪水供給菩薩
菩薩與眾神共享
吉祥溝中間有一座吉祥山崖
吉祥山崖流下了清冽的泉水
清冽的泉水獻給首領
首領與眾百姓共享
……
待得雙方歌舞結束，整個活動室響起了持久熱烈的讚許的掌聲。
紮西和誌瑪夫婦邊鼓掌邊站起來，扯開喉門兒讚許地說道：“真沒有想到，我們的貢呷村長、舞王多吉和舞後益西寶刀不老啊，還是當年那股子勁兒！”
聽到紮西、誌瑪夫婦的讚揚，貢呷村長樂嗬嗬地說：“拉姆也不錯啊！有了你們的寶貝兒女兒拉姆，我們村兒就有希望了！”
“村長說的是，說的是啊！”舞王多吉看了一眼舞後益西，滿臉堆笑，“我們後繼有人了！”
“對，我們後繼有人了！”舞後益西附和著。
“紮西、誌瑪，你們……也來一曲吧！”舞王多吉、舞後益西邀請道。
“紮西大叔來一曲！”
“誌瑪阿媽來一曲！”
“紮西大叔誌瑪阿媽來一個！”
“紮西、誌瑪來一曲吧！”
……
活動場頓時熱鬧起來，人聲鼎沸，你一言我一句地邀請拉姆的阿爸阿媽來一曲，年輕人和資深舞者各懷不同的目的，但都提高聲音邀請道。年輕人希望通過拉姆的阿爸阿媽和拉姆一道共同表演，想看看這個神奇家庭的出色表現；資深舞者則是希望紮西和誌瑪出來帶領他們共同為年輕人表演，也想露露臉，風光風光，也算是為年輕人做一個表率，激勵激勵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