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的綢緞鋪滿了整個宅院,剪裁精細的喜字貼在窗上,門上,廳堂裏,回廊處,到處都在宣告著這裏將發生一件喜事。
大紅的轎子在鑼鼓喧天中停在宅院外,一身紅衣的新郎眉眼含著薄怒走到轎子前攙扶著新娘下轎,府上的丫鬟仆從,府裏的親朋好笑都含笑著祝福這對新人。
“王爺您快點,可別誤了吉時?”喜娘在一旁笑著催促著。
新郎緊緊地握住新娘的手,終是加快了進府的腳步。
“五郎?你在做什麼?”一個輕輕地帶著猶豫困惑的聲音從人群中傳到了新郎的耳朵裏,新郎的腳步驀然頓住不敢置信的回頭。
女子一身單薄的白色寢衣被鮮血染紅,眼中含著眼淚不敢置信的看著新郎,新郎慌了,甩開新娘的手:“鏡月,不是你想的這樣,我隻是……”
鏡月一個字一個字的說:“五郎,我們府上上下三百餘口今天都被人殺了,你知道嗎?你不是說你的新娘隻能是我嗎?那麼現在你在做什麼?五郎,你告訴我,這些你都不知道是嗎?”
新郎沉默的看著鏡月,神情恍惚,不在言語。
新娘突然掀開自己的蓋頭,看著鏡月,語帶諷刺的說:“鏡月,你還不明白嗎?你們還不趕緊把這瘋婆娘拉下去。”一邊指著王府兩邊立著的侍衛說。
鏡月看著昔日摯友熟悉的麵龐,眼淚滾滾的落了下來,看著新郎的眼睛,一個字一個字的說:“五郎,你終是負了我。”
接到新娘授意的侍衛上前拽住鏡月,混亂中一把匕首狠狠地紮進了鏡月的胸膛,新郎看著鏡月胸前不斷流出的鮮血,眼睛通紅,像發火的獅子,抽出了身邊侍衛的佩劍刺進了一旁新娘的胸口:“你答應了我的,隻要我們成婚,你便放過鏡月,你食言了。”
新娘不敢置信的倒在地上,新郎緊緊地環住鏡月的身體,輕輕撫摸著鏡月的頭發,嘴裏喃喃的說:“鏡月,鏡月!”他將臉貼在鏡月的臉上,不動不說話,就這樣抱著,抱著,任憑時間不斷地流淌。
不知過了多久,新郎突然聽到有一個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真有意思,真有意思!你想改變現實嗎?”
新郎就像抓到了一線生機,迫不及待的回答:“想。”
那聲音帶著些糾結的說:“但是你要用什麼和我交換呢?少了我可不願意。”
新郎想了想斬釘截鐵的說:“我願意用靈魂做賭注,跟你打個賭,便賭鏡月的一線生機,我若輸了,我的靈魂便是你的了,我若贏了,你便答應我給她一線生機可好?”
那聲音想了想,帶著興奮回答:“好啊!好啊!便讓鏡月去幫我消除執念吧!若是失敗了,你的靈魂可就是我的了。”
“阿嚏!”鏡月迷迷糊糊中想摸摸發癢的鼻子,沒想到手憑空穿了過去什麼也沒摸到,昏沉的思緒醒了大半,鏡月恍惚的看著自己,透明的,身體居然是透明的,頹然地抬了抬手,心中發酸,眼淚卻怎樣也流不出來。
怔楞片刻,鏡月方茫茫然打量著周圍的環境,這是一個小鎮上,恩!很普通的小鎮,除了挨著一片密林,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那是……?鏡月直勾勾的看著前方的身影。
及腰的長發,熟悉的眉眼,鏡月有些顫抖的伸出手摸向熟悉的臉頰,卻徒然的穿過,鏡月驚慌的跟在那個身影身後,不敢相信的仔細打量著,這明明就是自己,怎麼會……
鏡月看著自己木木的走向村民說:“不知你們可聽說過織姬?”鏡月跟在自己的身體身後無意識的重複著:“織姬?”
那村民低著頭緊鎖著眉頭壓低聲音擔心的說:“姑娘是打哪聽說這個名字的,這織姬傳說存於密林深處,住於精巧樓閣之間,坐擁數萬珍寶金銀,容貌昳麗,性格溫淑,難尋蹤跡,常救密林遇難人脫險。姑娘切勿再提起這個名字,也千萬不要去尋織姬。”
鏡月看著自己嘴一張一合的說:“我怎麼聽說這織姬專門謀害進入密林深處的旅人?”
那村民麵露憤怒的說:“姑娘既然知道,那必然明白織姬在我們這是提不得的,不知道有多少村民死在織姬手裏,至從數年前官兵尋到了織姬的住所,殺了織姬的侍從侍女,毀了織姬的住處,奪了織姬的珍寶,織姬便不斷謀害誤入密林深處的旅人,姑娘切記不能進入密林,也切勿再提起織姬。”
“謝謝……”鏡月看見自己的身體剛開口,那村民便等不及的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