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赴紅塵盛宴 挽不回流年(1 / 2)

1赴紅塵盛宴 挽不回流年

如果有一天你忘了自己是誰,那其實一點也不可怕。可怕的是噩夢像是一場狂流席卷著你,覆沒你的眼臉,遮擋你的初心,你不知道你自己是誰,卻開啟了不知道是誰的世界。

掙開眼是一個世界,閉上眼是一個事件。白天和黑夜就像平行線,而我徜徉在這尷尬的空間,伸手瞬間便觸摸著兩個世界。我是喬橋,類似小姐。

我每天都在做著同樣一個夢夢裏麵有大片大片蔚藍的海水,在日光微瀾下溫柔的泛著粼粼波光。而海的上麵架著一座橋,橋的上麵長年累月地站著一個白衣女子,素麵朝天,憔悴枯槁,目光混沌,亂發如絲。她時而仰望天空,麵容安詳,時而俯視大海,神色張皇,最後她縱聲一躍,沒入滄瀾的海中。頓時海風咋起,卷起千萬重浪。氣勢洶洶的浪花又被冷風橫掃擊碎成一塊塊閃亮而逼仄的鏡片,鋪天蓋地劈頭蓋臉地朝我砸來,我恐慌欲大叫,喉嚨裏卻像堵了一團棉絮發不出任何音節。忽而白衣女子又破水而出,雪紗裙角浮在海麵上如大瓣大瓣白色的睡蓮在藍色的波濤裏翻飛如絮。白衣女子突然雲淡風輕地笑起來,媚拓的眼睛裏淌出兩行鮮血。

“有人要死了!”她的聲音低緩而陰沉,仿佛黑暗的潮水漫過心房,刻骨銘心的陰森。我似乎認識她,可是又記不起她到底是誰。突然千千萬萬隻手齊刷刷地破水而出迸起一朵朵細碎的浪花,而後眾多彎曲而蒼白的手同心協力地把她按進了海底。原本明晃澗藍的天空突然濃墨潑灑搬鋪天蓋地的黑下來。漆黑的海麵卻泛起熒熒波瀾,已而我抬頭卻看見大朵大朵璀璨的煙花在夜空中如漣漪般一層一層徐徐綻放開來,晶瑩剔透宛若星辰,刺得我眼睛隱隱發昏。刹那間,洶湧的潮水鋪天蓋地地朝我席卷而來,我嗅到了濃烈的血腥味,卡在我的喉嚨間,吞咽不得傾吐不去。起伏的波瀾,一波一波的淹沒我的眼瞼,我終於想起來了,她不是別人,而是我自己。

於是我從夢中醒來。沒有恐慌大叫,也沒有大汗淋漓。這些年的顛沛流離早已抹殺了我的驚顫之心。

倒是睡夢中藍以琛突然抓住我的手,小橋,不要離開我。

看慣了這世間虛情假意,聽慣了這世間鬼話連篇,自然連受寵若驚的惺惺作態也裝不出來。我看向藍以琛,心中想著,難道黑夜裏說瞎話是因為看不見嗎?然而藍以琛卻沒有睜開眼睛,以至於我不知道身邊這個城府極深的男人到底說的是夢話還是鬼話!我不敢輕易地相信,也不敢輕易的感動,這世界原本就混沌,每個人都在演戲,每個人都在當孫子。我權當它夢話,然而我的手卻情不自禁地去撫摸他的臉,腦海裏突然蹦出長相廝守的念頭。我被我自己愚蠢的想法深深逗笑了,笑得淚如大雨滂沱。

“那麼,以琛,你為什麼不肯娶我呢?張愛玲說,婚姻才是一場長期而合法的賣銀呢!”我順著他的話自嘲,以琛卻自然而然的翻了一個身繼續睡。這一刻,我知道我身邊的這個男人一直都醒著,隻是我想一廂情願的騙自己他睡著,而我卻連難過無理取鬧的資格都沒有。於藍以琛而言,我隻是他圈養的一隻寵物,辦事是我的職業,是他的消遣。我半起身倚在床背點燃一支煙,消遣我所謂的一本正經的不難過。也許我隻是不習慣無所事事。我就像紅塵裏的趕路人,習慣策馬奔騰夜夜笙歌,隻有睡和醉才能催眠我那些空出來的時光或沉澱來的安靜,卻讓我度秒如年如坐針氈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