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公主被劫之後便追了出去,不想衝著這些馬賊,阮玉姐不知所蹤,怕是已經沒命了。”

一個女護衛如此說道,她口中的阮玉是這些護衛之長。

“我知道了,你們先歇息歇息吧。”

王昭君微微點頭,眸子裏說不盡的哀傷,看著騎馬過來的薑亢發出一聲輕歎。

“這片大地之上,何時才能有真正的和平?”

不遠處的斂承悅走到了什長的屍體旁邊,將其破碎的肉身撿到了一塊。

“不可能的,這個天下不可能沒有戰爭。”薑亢搖了搖頭

“為什麼?”王昭君聲音清冷,卻帶著濃重的不解之意。

“私心。隻要有私心,就會有戰爭!”

薑亢自嘲的笑了笑,道:“除了私心之外,或許就是填飽肚子了。”

“那些山賊就不能自食其力嗎?”王昭君有些怒了。

“自己動手放牛放羊、下田種地,一輩子也就隻能討個女人當老婆,而後窩窩囊囊的過一輩子,哪裏有搶來的爽快?”薑亢嘿嘿冷笑。

王昭君聞言著惱,衝著薑亢道:“你這人怎麼這麼說話,心思也太歹毒了些!”

薑亢聳了聳肩膀,道:“事實如此,餓著的人為了填飽肚子,已經填飽肚子的人想要吃的更飽,飽暖思淫欲,人的欲望是沒有止境的,野心也是不斷擴充的。私心不可抑製,戰爭不會消停,血會一直流淌,直到人類消失為止。”

“不會的!”

王昭君猛地搖了搖頭,帶著不甘說道:“大陸上曾有聖人言過‘天下以和為貴’,若有一日人人明了這句話,天下就太平了。”

“你太天真了,肚子都填不飽,誰有功夫去研究聖人說了什麼話?”薑亢笑道。

“你就不能把事情看得好一點嗎?”

“不能,事實如此。”

“你!我不想與你說話了。”

薑亢愕然,一陣苦笑,提著槍走了。

王昭君的心是好的,也是由於太過善良了,才至於如此。

總而言之,她想的太簡單了,但是人總是這樣的,總喜歡從自己的角度去看待問題。

她是善良的,她便覺得人心本來都是善良的。

“人心本善還是本惡,這事誰能揭曉?”

薑亢搖頭一笑,想到在地球上性惡論和性善論的辯駁,幾千年來也沒有個徹底的結果。

“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沒有孟子和荀子,如果有的話讓他們兩個打一架吧,誰贏了就算誰對。。。”

薑亢滿腦袋滑稽的想著,當注意到眼前的一切時,心中卻忍不住沉重了下來。

斂承悅和那些黑甲軍正在收拾著戰場,收斂著戰友的屍體,他們用手中的兵器當做鋤頭,一個勁的在冰雪上刨著。

從李白開始到後來的山賊,三百多的黑甲軍此時隻剩下八十多號人。

等著他們去處理的有兩百多具屍體,不少在雪地裏躺了一夜,身體已經被冰凍起來,有人甚至用隨身的短兵在敲擊著。

薑亢的目光落在一處破敗的營帳,那裏還放著不少酒壇子,是準備送給北漠王的禮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