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無的到來是所有人都始料不及的,就連好似掌控所有事情進展的玄淵,見到單無之時,那雙原本清澈的像是沒有半點心計的雙眼之中,也不禁閃過一抹凝重之色。
男掌櫃緩緩起身,麵朝單無,令人無比震驚的露出了客氣的笑容。
試想,他是洪荒大陸上成名已久,常人聞之都要膽戰心驚的狠心人物。而單無隻不過是百年前於一戰中打出了一些名氣的後輩而已。何以男掌櫃竟會對單無表現出了這樣的態度。
見到這一幕的一眾茶客,此時心中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這往日的血神冷易,今日的單無,究竟還有什麼不為大家所知的隱秘。
一時間,各種目光穿梭在茶館中,顯得淩亂無比。
麵朝玄淵二人走進茶館的單無,步伐穩健,瞧見男掌櫃的客氣態度後,冷若冰霜般的他也隻是略微點了點頭以示回應,之後便將視線轉移到了鳳仙身上。
察覺到了這一點的鳳仙,身子微微一顫,那樣的目光,那樣的雙眼,落在自己身上所帶來的壓迫感,遠勝於剛才麵對天冥老人的局麵。仿佛隻要被單無那樣的人看上一眼,體內的血液都會凝固似的。
昨夜生死之間艱難徘徊的戰役立即浮現在鳳仙的腦海,就好比是剛剛發生一般。鳳仙心裏清楚,昨夜那些劍客都是單無派出,而且單無必定在暗中注視著所發生的一切。
想象一下,光憑那些劍客,她都險些沒了性命,若是單無親自出手,隻怕她早已死過數回。
心念及此,鳳仙下意識的就想要躲避來自單無的目光,那表現就似是妙齡少女正****的站在不遠處的這名男子麵前,身上的一切都是一覽無餘,且無法遮掩,無法躲避。
褚文華目不轉睛的盯著單無的一舉一動,片刻的功夫,他不由得心中暗暗感慨‘即使過了百年,他身上的那股殺伐之氣,都沒能有半點減弱。甚至說,不僅僅是沒有減弱,更是多了些其它的莫名讓人覺得恐慌的味道。也難怪就連天冥老人這樣的角色,都要對他客客氣氣。’
麵無表情的單無緩緩走到玄淵二人麵前,不再去注意一旁已經略顯僵硬的鳳仙,開口淡淡道“今日可真熱鬧。”
了解單無脾性的玄淵,微笑著點頭“天冥老頭,你這茶館,今日還真是非比尋常。”
男掌櫃扭頭朝女掌櫃輕輕揮了揮手,女掌櫃見狀應勢端來茶水。一番動作後,男掌櫃才恢複到了之前的模樣,重新坐了下去“茶之道,在於心,今日來到老夫店裏的人,都無緣去品味茶水的香醇。”
單無聞聲環視了一眼茶館中如坐針氈般的一眾茶館,其視線掠過地麵上已然僵硬的一具具屍體,仿佛它們根本不存在一樣,隻聽他開口道“既不為品茶,又何必久坐,掌櫃,是否這個道理。”
話語傳出,男掌櫃的臉上立時露出一副悵然的表情,那模樣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他終於遇見尋覓已久的知己一般。“年輕人說得在理,既然如此,你們還不快走。”
命令傳出之際,眾人雖然非常清楚的聽見,身子也急切的想要做出指令,奈何那麼一瞬間,他們每個人卻都像是不受控製似的,好一會兒後,才漸漸恢複了行動的能力。
於是眨眼的功夫,原本略顯擁擠的茶館頓時空蕩蕩,了無生氣。
鳳仙眼睜睜的瞧見那些人離開,也想跟上,盡快離開這片是非之地,隻不過她不確定剛剛男掌櫃所言包不包括她,以致一時不敢貿然挪動腳步。
無聲無息間,偌大的四方茶館內僅剩下五人,寂靜之中,傳出的唯有鳳仙那竭力壓製的呼吸之聲。
男掌櫃略一側頭看向鳳仙,隻一眼,鳳仙便明白那眼神所代表的意思:看來天冥老人因著跟鳳穀多少還有些關係的緣故,便在此時順水推舟做了個人情,要她離開。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這個道理,鳳仙理解的無比清楚。於是她抬腳,壓製住內心的急切,一步一步朝外走去。
然而就在她的身子滑過單無旁邊之時,單無突然開口“昨夜我看到了你的能力。”
聞聲,鳳仙猛地一怔,心頭隻有一個想法:該來的終歸還是來了。
誰知,單無並沒有做出任何舉動,他隻是接著說道“你是一塊未能精心雕琢的璞玉,困住你的是你的懦弱。於你,未來隻有兩種可能。”
聽到這裏,鳳仙也不知從哪來的勇氣,隻見她轉身,語氣異常堅定的問道“願聞其詳。”
“若你一直屈服於那兩人,你的未來僅有死亡一條。然,若你能夠掙脫囚籠,這大千世界,將會成為你絢麗的舞台。”
玄淵聞聲,心中不禁詫異起來,記憶中,單無在不死城這百年時間,恐怕這是第一次他對任何人說出這麼多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