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第一抹黑暗,摧毀了整個世界的光明,墓碑鑄就的鋼琴,在遠處悄自奏著迎接的罹難曲,餘暉泣血瑟縮、悲傷著不甘,我最後一次理理妝容,從容走進它的墳墓場。
浮塵囂張,極力渲染俗世的各種煩躁不安,盡管來來往往的人間寄居體無聊而粗糙的製造出一層層所謂的繁華魅惑景象,驀然回首,我還是準確無誤的透視到那道熟悉無比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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賭場的bus幾乎悄無聲息地駛進陰暗的地下通道,司機打亮本次送行任務的最後一束燈光,車門沉重一裂,釋放出那些欲求不滿的靈魂迫不及待走進光怪陸離的“修羅場”。
她跟隨在所有人的身後艱難地下了車,一身凝重紅色長衣並不能掩蓋住她隆起的腹部,人流匆匆,她被一些禮貌而急促的衝撞腳步蹣跚地擁進了上升的扶梯,扶梯強硬而有無比有力的執行著傳送任務,一股刺鼻的因摩擦產生的糊膠皮味道讓她禁不住抬起纖細的手指捏了捏口鼻,暗自疑惑:
“賭場每年從世界各地的賭客身上榨取了大量的血汗錢,卻為何不願隨時維護一下公共設施呢?嗯,如此濃重的糊膠皮味道,必是欠缺如常的潤滑劑保養的緣故,往膠皮上塗抹潤滑劑誓必要停止使用扶梯幾天,下樓的時候還好說,上樓時費力,賭客必怨聲載道影響賭場的業績,賭場管理層當然清楚這層厲害關係,也隻有選定淡季來整修了,不過,長此以往“扶梯吃人事件”勢必再現!”
她邊思邊隨著人流走出扶梯,也自在嘴角流露出一絲苦笑:
這種情景下竟然還有心思替古人擔憂,自己的神經真的是大條啊!
遠離了糊膠皮味道,她的味覺感受並沒有好轉多少,各種人體氣味彌漫過來讓她殘存的妊辰反應陡然加劇,她捂緊蒼白的口唇無聲地幹嘔了幾聲,幾滴黃褐色的口水滴在手掌上,她在鞋子邊抹了抹,附低身體時看到浮腫如巨蘿的兩腿自己也是嚇了一跳:
是啊,兩天兩夜的不吃不喝、12個小時的飛行距離,恐怕常人也都承受不住更何況自己。。。
她皺皺眉,卻毫不在意的抬起頭在人堆裏細細翻找那個妖媚的身影。
“嗯,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
當家裏的小房客吞吞吐吐的在半夜打她電話時,她正要接過婆婆遞過來的補品:
“喝完了睡的安穩”。
婆婆總是這麼叮囑道,盡管她從來不喜歡這些營養豐富的補品味道,也不喜歡晚上吃這麼多,但為了肚子裏的胎兒生長愉快,忍了吧。。
湯有點燙,她隨手放在床頭櫃上晾涼,為了睡的好,她總是在晚上8點鍾就設置成靜音,然而手機殼上的燈光一直閃爍不停終於引起了她的注意,她有點詫異的看看時間,快10點了,澳洲比國內早兩個小時,如此深夜,如此焦急,必是有什麼重大的事情發生吧?
號碼是一串零打頭,她明白這是在澳洲發行的國際話費折扣卡的中轉號碼顯示,而他通常是用手機直撥,號碼會清晰的顯示出來。
是誰呢?一種不祥的預感在滋生,她猶豫一下決定還是接起來麵對:
“。。。嗯,姐,你那個朋友,就是那個妖妖嬈嬈的那個。。。嗯嗯,她從你走後就把我們診所的門給封了,還把我們都從家裏趕了出去。。嗯,還有,你一回國她就睡在你的臥室了。。。”
今天是星期六,暗夜清冷無光,是澳洲賭場“斂財”的最佳日子,人山人海的很有些盛世繁華的意思,陣陣贏錢的歡笑和輸錢失望的歎氣聲,此起彼伏,讓她有些恍惚:
不是說世界經濟不景氣嗎?人們哪兒來的閑錢來此博命呢?
她費力地扒拉開堵的緊緊的人牆,毫無羞恥地對著賭桌周圍的賭客提醒著:
“小心孕婦!小心孕婦!”
並在賭客亂翻的白眼中揚長而去,又鑽進其他的人堆尋找,賭場實在是太大了,沒有幾圈就已經把殘存的精力和體力消耗的七七八八,她舔了舔早已幹燥爆裂的嘴唇,決定給自己的身體留一個好印象,兜裏的錢在買完必要的工具外,買完賭場專車所需的代用券之後就隻剩下幾毛錢了,可是這幾毛錢根本連半瓶水都喝不起,她掂了掂空空的衣兜,決定還是去洗手間喝點免費的水,至於幹淨與否已經不在自己的人生規劃之中了。
洗手間裏照樣人山人海,各種香臭交織在一起讓她很是幹嘔了一番,漱口的時候她看看自己的臉色,安慰一下自己:
“還好,還好,不算是難看,估計撐到淩晨四點沒什麼問題,嗯,加油!”
走到門口時,她忽然又改變了主意,下身的腫脹火辣感讓她想起自己似乎一整天沒有上廁所了,她看了看排著長隊的人流,想了想就走到女廁外的殘疾人廁所方便了一下,盡管已經尿不出什麼,她還是努力地擠了擠膀胱,一陣刺痛襲來,她不由的輕哼了一聲,本來虛空在馬桶上方的身體也就不顧一切地落了下去,她終於輕鬆地尿出來一些,心情似乎也不那麼急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