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染坐在格調高雅的咖啡廳裏,低眉攪拌著咖啡。她的對麵坐了一個女人,一個嬌俏可人的女人,粉色的唇不斷地張合,說著些懇求的話。
“說了這麼多,你究竟想要表達什麼?”蘇念染看了看表,蹙眉打斷。時間已經差不多了,她約的人快到了,沒有功夫再和這個女人糾纏不清。
“請你和他離婚吧。”女人水汪汪的大眼睛裏有一絲楚楚可憐的味道。
蘇念染眉心又微蹙了下,她本來是約了人在這裏等的,才坐下沒有多久,這個女人就坐到了她的對麵,接著嘰裏呱啦地說了一堆。她說她叫丁薇,說她對不起她,說和他是真心相愛的,說沒有他不行之類的。
這個名叫丁薇的女人口中的‘他’,顯然是指自己的丈夫顧易航,蘇念染放下手中的咖啡,抬眸定睛看著她,和顧易航結婚快三年,倒是沒想到他喜歡這種類型。
“可我並不想離婚。”蘇念染這話可是大實話,雖然和顧易航的婚姻算不上多美滿,甚至有很多問題存在,但她卻從未想過要離婚。離婚很麻煩,而她並不想費神。
何況就算是要離婚,她也想顧易航自己提出來,這樣平白無故出現個女人要她離婚算怎麼回事。顧易航不是這樣沒有分寸的人,想來也是丁薇瞞著他找上她的。
“我知道這樣做對不起你,但是我也沒有其他辦法。”丁薇低眸抽咽了一聲,從新款的愛馬仕包裏取出了一個檔案袋放到桌上,推向蘇念染,眸泛水光地看著她,“這是我上周的體檢報告,醫生說我已經懷孕七周了。”
蘇念染並沒有去打開檔案袋,她的目光落在了那個愛馬仕包上,這個包她記得是顧易航上個月從法國出差回來帶的,她看過一眼,顧易航說是他朋友讓他幫忙帶的,於是她也沒去深究,畢竟這東西也確實不像顧易航的手筆。
當然,這並不是說以顧易航的薪資買不起,隻是他向來是個沉悶低調的人,絲毫不懂浪漫。出差倒是也會為她帶上點東西,但多數是些與她工作相關的實用物件,上個月他帶回給她的就是炭筆和顏料,且是她自己指定要的,甚至連禮物都稱不上。
看來顧易航不是不懂浪漫,隻是他的浪漫要看對象,而這個對象顯然不是自己。
看著這個橘黃色的包,越發覺得刺眼,蘇念染忽然覺得胸口有些悶,坐在那裏不言語。
“孩子出生需要父親,作為一個女人,希望你能明白。”丁薇伸手握住蘇念染的手,懇求道。
溫熱的手心覆在她的手上,蘇念染這才發覺自己的手冷如冰凍,原來自己還是在乎這段看似可有可無的婚姻的。
離婚除了很麻煩外,她還需要改掉她的很多習慣。比如每天顧易航會接送她上下班,比如每周固定的房子大清潔,比如每月去大宅陪顧易航的母親飲茶談話。
顧易航不溫柔不善解人意,甚至嚴肅正經得有些乏味,但結婚以來也算克盡丈夫的職責。他既克盡丈夫的職責,那她自然也履行妻子的義務。顧易航有些輕微的潔癖,所以除了每日的打掃外,她每周尚需徹底的清潔一次,每月還要定期消毒。依她憊懶的性子,以前這些事斷不會如此勤快。起初還在心裏有過嘀咕,如今卻已完全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