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深山老林之中,天黑下來伸手不見五指,唐寒打定了主意明天一早就甩開她,繼而不再問她什麼了,但蘇星星哪裏又是沉得住氣的人。
“老公,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在蘇星星的認知範疇裏,她跟他已經是夫妻了,卻連丈夫叫什麼都不知道,這可是大大的沒德行。
唐寒這時候正靠在一棵樹上假寐,聽到她的稱謂總覺十分刺耳,但為了防止她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的問,他再不耐也隻能老老實實的答:“唐寒。”
唐寒……唐寒!
“你說謊!”蘇星星猛地站起來又蹦又跳,那橫眉豎眼的模樣兒活像是誰踩了她的尾巴。
“我們是夫妻,你怎麼能對我說謊呢?你老實說,你叫蘇什麼。”
哎……有生之年,唐寒第一次體會了這種發自內心的深深無力感:“我不姓蘇,我姓唐,這種事我有什麼好說謊的?”
唐寒自詡已經解釋清楚,但蘇星星怎麼會輕易相信,她從小到大見到的人都姓蘇,沒有人告訴過她這個世界上還有別的姓,所有眼前這個看起來有點髒有點黑有點醜的老公,一定在說謊!
“你還是騙我,你還是不肯說真話,我們村子裏的人都說了,夫妻兩人在一起應該坦誠,沒有秘密。”
聽著她三句話不離夫妻,唐寒頭疼欲裂,又閉上了眼,同時意識到,有什麼可挫敗的呢?本來她就是個小傻子,聽不懂他的話是正常的。
於是,接下來的半個小時裏,無論蘇星星再嘰裏咕嚕的說些什麼唐寒也隻佯裝聽不到,蘇星星並不是不識趣的人,她聯想到她的老公睡著了,也體貼的不再出聲打攪他。
深夜的深山老林其實並不溫馨,但因身邊始終燃著一片瑩瑩之火,倒也不算冷,唐寒一副身體先逢墜機又遭她狠狠□□,醒來那麼久已是撐不住,眼下她安靜了,他迷迷糊糊倒真的睡過去了。
不過,哪裏隻有唐寒一個人累,蘇星星白天拖著身材高大的男人走了那麼久,這會兒也正渾身酸疼呢,但是她很興奮,甚至是熱血澎湃,不過在這些情緒之下,她其實還有一些擔心。
如果睡著了,明天一早起來,發現老公走了不要她了這可怎麼好?
蘇星星想到這裏,才感覺自己有些失敗,怎麼好不容易有了老公,老公卻不喜歡她呢?
不行!從明天開始,她一定要好好對他!努力照顧他!當一個賢良淑德的好妻子!至於現在……蘇星星翻了翻自己的包袱沒有找到有用的物件,大眼睛轉了轉,又把視線移到唐寒身上,他身上的衣服都有些破了,隻有腰上一條細細長長的東西尚好。
“這是何神物?”她小著聲默默念道。
蘇星星是個好奇寶寶,蹲在旁邊研究了好半響,費勁渾身解數才給打開,隻可惜這神物不夠柔軟。
蘇星星將身子也靠向這顆百年老樹,又把自己的手和老公的手放在一起,她摸摸索索想把兩個人捆在一起,這樣才不至於老公走的時候她睡死了沒有知覺。
隻是……怎麼那麼難呢?蘇星星生怕將唐寒弄醒,著急起來鼻尖都布著薄薄一層汗,漫天的星光之下,白嫩嫩的丫頭生的濃眉大眼,紅潤小嘴因專注而緊緊抿著,最後她在聽到那輕微一聲“哢嚓”之後,小包子一般的臉上綻放笑靨,那一閃而過的光華,天際中最璀璨的星子也比不上。
第二天清晨,率先醒來的當然是唐寒,他從未受過這份罪,自然是處處不舒服,但是很快,那些酸或疼他都顧不上了。
“這是怎麼回事!”怒瞪著自己腹部和手腕上,唐寒滿臉的不可思議。
蘇星星被這冷厲非常的聲音給凍醒,揉了揉眼睛,她還是一臉的睡眼惺忪,迷糊問:“老公,怎麼了?”
唐寒暗暗咬牙,揚了揚手給她看:“從我褲子上解下來的皮帶,嗯?”
蘇星星這才明白過來,恍然大悟:“我可真是聰明!老公你果然走不了了。”
小丫頭一臉的洋洋得意,但望在唐寒眼底,恨不得雙手掐上她那截柔白的脖子,打理唐氏這麼多年,生意場上風雲莫測,但是再如何的危機四伏,他也從未像今天這般失控過。
寒著臉解開了皮帶,唐寒看都不看蘇星星一眼,倒是眼下天亮了,黑暗之中消失的方向感總算盡數回來,不過他大約是了解這一塊地方的,林子偌大,隻怕一時半會兒走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