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真的心動了,幫我對付“代寧澤”!隻是為什麼,壞人那麼長命,到現在還能活得好好的。
“你要拉他去哪裏?”我問“代寧澤”。
“代寧澤”邪肆地勾起了唇角,“當然是警察局了。”
“他被打得這麼重,到了警察局不會亂說嗎?”
“放心,我是在抓他的時候傷的他,不需要負什麼責任。”
隻是,第二天我去警察局打聽時,並沒有打聽到他的消息,後來我才知道,他把蔣正國丟進了海裏。
蔣正國的屍體幾天後才浮出水麵,潰爛得不成樣子。他沒有親人朋友,最後警察局的人隻查到了我,因為我有過問過他的事情。
我和蔣小漁一起去的警局,蔣小漁當場就驚得差點暈過去,而後撕著喉嚨半天都哭不出聲來。而我,呆呆地立在那裏,感覺到了脊背間無比的冰涼。
我永遠也想不到,蔣正國這個害死了我父母,害了代寧澤又害得我們分開這麼多年的混蛋,最終以這種方式離去。不過,即使死,他也是因為代寧澤!
對於這種事情,自然少不得記者的采訪。前來采訪的人是江青梅。
她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裏去,但還是問了我們不少問題,她離開時,我用力揪住了她的衣服,“蔣正國是因為你而被投河的,你就不怕遭到報應嗎?”
江青梅的身子晃了兩晃,用力掙開我的手,“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蔣正國的死讓我消沉了好些天,卻也越發意識到“代寧澤”的瘋狂。這是個已經失去了血性的魔鬼!
不過,有些事還是令我開心。
楚風冷請來的專家果然不錯,代寧澤的身體終於見了起色,專家說,再過個把月,他甚至能下床走動了。我欣慰得眼淚直流,當著代寧澤的麵去抱專家,專家被我抱了個大紅臉。
楚風冷對著代寧澤做鬼臉,等到他們離開,代寧澤強行把我摟在懷裏,“以後,不許抱任何男人。”
“我……隻是太激動了。”我紅了一張臉。他把頭埋進我的頸間,“小冉,我想你了。”
我們隻能有短暫的相見時間,即使相見,都會瘋狂想念。在這一點上,我和他是一樣的。
我叭叭地掉著眼淚,把這段時間的擔憂全都發泄了出來,卻始終不敢告訴他,蔣正國的事。
離開時,他再次叮囑我,不許再插手公司的任何事情。
我心頭泛酸,卻也感覺到了無力,用了那麼多方法,我始終沒有鬥贏“代寧澤”。我真是太沒用了。
對於蔣正國的死,“代寧澤”撇清得幹幹淨淨,隻說他半路逃跑了,最後是自己不小心掉到海裏去的。這樣蹩腳的理由,當真把我當小孩子哄嗎?我從他眼裏看出了對我的輕視與鄙夷,特別不痛快。
不想與他麵對,我去了蔣小漁住的地方。蔣小漁這些天都在為蔣正國的死而傷心,看到我時卻又不敢表露在臉上,強力壓抑著。我看得有些心疼,把她摟在懷裏,“想哭就哭吧。”
蔣正國雖然卑鄙一生,但最後時刻總算做了件人該做的事,該有個人為他哭泣。蔣小漁這才放大嗓門,哇哇地哭個透。
後來她告訴我,其實很早以前她就知道蔣正國這個人了,因為他們從同一座村莊走出來,那村子叫蔣家村。蔣正國家裏很窮,很受人看不起,但他很努力很努力,學習成績很好。
他想改變自己的命運,可他父親是個賊,所以無論走到哪裏,別人都會認為他也是賊。十七歲那年,他去做家教,雇主家遭了賊,而失物卻落在了他的包裏。他百般解釋,但因為名聲不好最終被抓進了警察局,沒有人相信他是清白的。
他最終被拉去關了半年。
半年時間,足以讓他毀滅,他的人事檔案上記下了這一筆,好的大學不願意收他,而後找工作,他處處碰壁,沒有人願意用一個賊。
我終於有些明白蔣正國的人格為什麼會扭曲了。
因為父親是賊,他便隻能是賊,因為一場案子,他就得受一輩子的折磨。在這種情況下,不會有人把他當人看,不扭曲又將走向何方?
“可好久之後,一次無意間,我在一輛私家車旁邊聽了一段話,這才知道,那件貴重東西根本不是蔣正國偷的,而是雇主家的兒子厭倦了補課,想用這種方式把他趕走。”蔣小漁哇哇地陳述著,眼淚流個不停。
“我後來跑上去跟那人打架,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那一刻心裏會那麼痛。或許,因為我也曾誤會過他,和所有人一樣,認為他是個賊。”
“後來好多次,我都覺得他特別可憐,特別無助,我想去尋找他,可他已經不見了蹤影。不過,我聽人說,他跟了一個不錯的老板,很有前途,再見到他的時候,他已經是寰宇的副總了。不管他怎麼光鮮,我還是記得他當時落魄的樣子和所受的委屈,特別特別想照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