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呢?一定很幸福吧。”她突然反過來問我。她這一問,我卻像吞了隻苦瓜似地,從頭苦到尾,卻也不好把最近發生的事說給她聽,隻違心地點點頭。
“對了,上次收購蘇沫股份的事,多虧了你。”我真心向她表示感謝。她搖頭,“力所能及的事情,算不得什麼。”
對於她來說是力所能及的事,對我來說,卻是救命的大事。
“對了,你怎麼會到這裏來?”她指的是公安局。
我無奈地歎口氣,把股份轉讓和身份證丟失的事告訴了她。她哦了一聲,變得有些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開了口,“代寧澤要把股份收到自己名下去?為什麼?”
“股份本來就是他的啊。”我並沒有多想。當時花的錢也是他的,他要收走不算奇怪。
“話雖這麼說,但我覺得你們既是夫妻,留在誰手上不是一樣?”她沒有說得更清楚,但我已聽出來,她在暗示代寧澤對我不信任。
他對我不信任嗎?
我搖了搖頭,相信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更相信他不是那種把財富看得很重要的人。當年他以為我拿走了整個公司的錢都沒有找我算賬,又如何會為了一點股份就來斤斤計較呢?
“他大概真有別的用處吧。”
蘇雨作別,我準備回工作室,卻又不想回去是在早,百無聊奈之下沿著街頭慢慢地走。行到一處咖啡廳外,我隻是略一轉頭便看到了代寧澤。他竟和江青梅坐在一起,兩人十分熱絡的樣子,代寧澤甚至露出了近來跟我都不輕易展露的笑容。
我呆呆地看了他們一陣,怕被發現彼此尷尬,最後逃一般離去。這件事雖然不能說明什麼,卻像一根刺般紮在我心裏,動一動就難受極了。回到工作室後我什麼也沒做,腦海裏閃現的就是他們兩人互動的畫麵。
代寧澤已經失憶了,當然不會記得每天來接我的事,我自己回的家。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我九點才到家。我想他應該至少會擔心,給我打個電話的,卻沒有。最後,我隻能有他工作忙來做解釋。
回到家,卻意外發現,他也已經回來了,正在沙發上看財經報紙。
心裏,莫名又是一陣失落,我強力壓著沒有表現出來,輕問,“什麼時候回來的?”
“大概兩個小時了吧。”他淡淡地道,“晰晰已經休息了。”
難得他能關注晰晰,這話,又讓我看到了一絲希望。
“白天看到你和江青梅了,你們什麼時候那麼熟了?”不想隱瞞,我直接問出來。他把指壓在了財經報紙上,未曾抬頭,“有些關係必須要打好,別看她隻是一個小小的記者,絕對有顛倒黑白的本事。為了以後少惹些麻煩,自然要跟他們這種人打打交道。”
他的話不無道理,但身為寰宇的總裁親自去跟一個小記者打交道,未免有些小提大作。但我並不多想,因為他是個不屑於撒謊的人,人生裏僅有的幾次撒謊也是為了我作想。
我隻是忘了,他已經失憶,跟以前相差太遠。
夜裏,他依然選擇回自己的房間。我從背後抱住了他,“代寧澤,這樣的日子還要多久?要到什麼時候你才能想起我?”
他略微仰頭,而後回身將我拉開,“耐心等等好嗎?我也想盡快想起一切,但這些事是急不來的。”
“我們是夫妻……”
“我知道,但我沒辦法跟想不起來的人呆在同一間房裏。”他輕輕地在我的額際吻了吻,“相信我,我一定會全部想起來的。”
我想相信他,但我再也沒辦法等下去了。這麼沒有盡頭地等下去,我會瘋的!
“我們去看醫生好不好,電視裏不都放吧,心理醫生通過催眠……”
“那隻是電視劇裏放的。”他打斷了我的話,看我的眼神像看一個不懂事的孩子。我無力地閉了嘴,的確,那隻是電視裏的橋段,但即使如此,以他現在的情況也是需要醫生介入的啊。
我還想進一步勸,他已經揉起了眉頭,“累了一天,我想休息了。”
不得不放手,我孤零零地回了自己的臥室。
在補交了兩次醫藥費後,彭生終於可以出院了。出院那天,他把我叫過去,說是怕錢少了出不了院。我過去後,他卻不提要補錢的事,巴巴地跟我叨個不停,“我可跟你說了餘冉,代寧澤這個人不可信,你可千萬別著了他的道。現在的代寧澤,絕對不是以前那個代寧澤,你要是信了他,最後會連渣都不剩。”
我討厭外人批判代寧澤,一張臉都冷了,心裏更清楚彭生之所以這麼說完全是因為沒有得到那百分之一的股份還挨了打。我隻能冷漠地提醒他,不要再做無聊的事了。
彭生氣得胡子都翹了起來,“餘冉你別不識好人心!你現在不聽,以後哭都沒地方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