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彭生和姑媽又費了一番口水,試圖說服我。我懶得理睬,讓人把他們送走,姑媽氣得哼哼直叫,扯著彭生和姑父出了門,彭生的罵生老遠就能傳來,怎麼難聽怎麼罵。
我疲憊地揉了揉眉,雖然睡夠了,但卻提不起精神來。但我知道,這個時候必須打起精神來,我不能垮。
“蔣正國,麻煩你幫我查一下我表哥,看他最近都有跟什麼人來往沒有。”我輕聲道。蔣正國點頭,“好,我馬上去查。”
他轉身離開。
留下的秦坊依然用擔憂的目光看著我,“小冉……”
我擺了擺手,製止了他的話,“我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麼,但我必須要承擔下所有的事情,放心吧,有責任,我是不會那麼輕易垮掉的!現在,我想安靜一下,你回去吧。”
秦坊看著我,眉眼裏的擔憂變成了心疼卻沒有再說什麼,默默地離開。我沒有回房,而是去看代寧澤。在我昏迷的時候,據說他做了一個大型的腦部手術,是蔣正國請來的醫生。
那次手術雖然成功,卻並不能確定他是否會醒過來。
那樣的高度,腦袋撞在了石頭上,沒有直接爆破已經算好運,我不敢奢求更好的結果。
他安靜地躺著,再也不會對我笑,跟我吃醋生氣了。眼淚,突兀地滾落,我多麼希望他能睜開眼,能叫我一聲,跟擁抱我一下,能給我一點安慰啊。
五年的分離還不夠嗎?為什麼要這麼折磨我們?
第二天,我衣著整齊地去了寰宇公司,蔣正國在門口迎接的我。對於我的突然出現,眾人露出驚訝的表情,以前還是普通的助理,現在卻是高高在上的第一執行人,這個轉變不是每個人都能接受的。
我主持召開了高層會議,冷靜地宣布暫代代寧澤處理政務的決定,同時宣布了蔣正國的人事任命。他依然是副總。
做完這些,我宣布散會。
“真沒想到,代總一出事,她就上了位,我看也太急了吧。”
“是啊,也不知道蔣總是怎麼想的,竟然會來幫她。”
“她根本沒有能力,蔣總不來誰來?不過蔣總不是被代總趕出去了嗎?怎麼會……”
“當時聽說代總是因為她而把蔣總趕走的,莫不是她跟蔣總之間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關係?”
很快,公司裏,各種流言,各種評論,各種八卦竟相傳說,無論走到哪裏都能聽到。在看到我時,才匆匆閉嘴,迅速散開裝做認真做事,目光卻帶著各種情緒往我身上瞟。
我沒有在公司裏久呆,因為著急著晰晰的事。已經派了人員打撈,但至今沒有任何下落。河並不寬,他可能去了哪裏?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生還的機會越來越渺茫。
站在河堤上,聽完打撈負責人的彙報,我隻覺得身體一陣陣泛冷,眼淚差點又流下來。我知道,現在的我已經沒有資格流淚了。
公司等著我,代寧澤等著我,晰晰等著我,更重要的是,看不見的那隻黑手在等著我。我不知道那個人是出於什麼樣的目的要設計出這些事來,但不論是出於對公司的覬覦還是對代寧澤的恨或者是對我的恨,我都要扛下來。
現在,我必須保護自己所愛的人。
“是不是該放棄了?”沒有人能在水裏活過兩三天,蔣正國走過來試探著出聲。看得出來,他極怕打擊到我。
我搖了搖頭,“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隻要沒有看到他的屍體,便還有活著的可能。蔣正國輕輕歎了一聲,把這話傳給了打撈隊。
我們並排走出來。
“現在,準備去哪裏?”他問。
我低頭看表,“我去看代寧澤,你守在公司裏,有什麼事著情處理。”
他點頭,“餘冉,沒想到現在的你成熟了這麼多,我這前還擔心你會垮,會什麼也承受不了。”
“這不是被逼的嗎?”因為有了需要保護的人,所以才會特別剛強。其實我沒有告訴蔣正國,內心裏,我是極度害怕的,怕晰晰真的走了,怕代寧澤熬不過去,怕公司守不住,但我不能表現出來。因為一旦我露怯,背後那個人就有了機會。
“放心吧,公司裏的事我會處理好的,你也要照顧好自己。”
這次,換成我點頭,“關於我表哥那件事,查到結果了嗎?”
“目前看來,沒有什麼異樣,出院後過的日子和以前差不多。”
這樣就好。我真不想他再卷到這些事裏來,因為,我不可能對他客氣了。
到達醫院時,秦坊給我打電話,問我在哪兒。他對我極度不放心,知道我在醫院時特地趕過去。
“我隻是來看看代寧澤,你不用跟的。”對於他的好心,我十分感激。他靜靜地看著我,眸子裏分明染滿了不忍,“餘冉,我很擔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