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澤恢複了意識,從一片混沌中再次蘇醒過來。已在這片虛空中漂浮了不知多久的他感覺到,這次的蘇醒與以往不同。
透過感知,他發現周圍不再是虛無與混沌,所有的一切都在向他傳遞著真實的感覺。
“我……回到現實世界了?”
海澤感到一絲不可置信,在無盡的虛空中,他無數次的幻想著當下的場景,但當真的發生的時候,他卻感覺到有些虛幻。
他漂浮在空中,想象著用他已經消失在了無盡歲月中的身體去感受空氣中的微風,就像是在遙遠的過去,他還是個人類的時候看過的小說裏所說的,他的意識在空中漂浮著,遊蕩著。
周圍的一切被他的感知所納入,他的意識仿佛是本能一般的,借助著空氣中被他稱為“能量”的東西擴散開去,貪婪的觀察著這個世界。
漸漸的,方圓數百米的景色都納入了他的意識觀察之中。
泛黃的土地,渾濁的空氣,以及零散的樹木和裸露的岩石——哪怕這裏的景色如此的貧瘠,他仍由衷的感覺到快樂。
“這種感覺,真是太美妙了!”
海澤興奮的連他的“身體”都在顫抖,他毫無目的的四處飄蕩著,仿佛不會疲倦一般。
森林,平原,海洋,孤島,高山,就這樣不知遊蕩了多久,海澤終於停了下來,他感覺到,在他的麵前出現了一道看不見的屏障,這道屏障阻礙了他的前進,他的直覺告訴他,以他現在的狀態,如果踏出這道屏障的話,他將會墜入萬劫不複的深淵之中。
海澤選擇了相信自己的直覺,他調換方向,開始繞著這道屏障繼續遊蕩,他想看看這道屏障的全貌。
這件事對於他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在他的感受中,當太陽第三十次升起又落下後,他又回到了原點。
這是一個球形屏障,而且如果他沒有感覺錯的話,這是一個很平滑的球形。
就在海澤要繼續探索的時候,他感覺到了一絲疲憊,上一次體驗到這種久違的感覺,已經是很久以前,當他還是個普通人時的事情了。
“我累了……?”海澤靜靜的漂浮在空中,此時的他已無法再像剛開始一樣,肆無忌憚的展開自己的意識,他能清晰的感受到屬於他的能量正在緩慢的流失著。
這一感覺讓他心中湧現出了不安的感覺,如果他的能量消耗殆盡,那麼迎接他的,就是消散於無形,再也無法存在於這個世界。
一瞬間,不安感讓他從亢奮中回過神來,也讓他一直有些渾渾噩噩的意識清醒了不少。
直覺告訴他,他需要找到一個依憑,才能夠支撐他在這個世界繼續存在下去。
但是與此同時,他的內心亦對於這道屏障保持著警惕之心,如果可以的話,他希望他的落腳點能離這道屏障遠一點。
而他也確實這麼做了。
海澤向著之前第一次出現於這個世界的地方飄去——在他的感知之中,那個地方正是這道屏障的中心點——經過了漫長的跋涉之後,海澤有些勉強地再次展開感知,看向了周圍。他此時正身處於一處有些貧瘠的山坡之上,距離他最近的一個能夠讓他依憑的東西,就是一棵不算高大的樹木。
“就是你了。”
海澤猶豫了一會,感覺到似有若無的疲憊感又更深了一些後,便不再多想,一頭紮向了那棵樹木之中。
下一瞬間,海澤感受到了真實的觸感,他觸碰到了這個散發著真實氣息的世界。
他清晰的感受到,他進入到那棵大樹,使之化作了他在這個真實世界中的化身,紮根於土地之中。
轟!
海澤還來不及仔細品味那種滋味,就在下一刻,他的意識便感受到一股洪流衝刷而來,仿佛是潰堤一般,龐大的信息湧入了他的靈魂之中。
【充電中……】
【充電完畢,正在開機……】
“開機!?什麼鬼東西!?”
伴隨著無數的信息湧入,海澤的腦海中仿佛有什麼東西被打開了,並向他傳遞出了某些信息。
就在他仍驚疑不定時,他腦海中的那個東西又有了動靜。
【係統初始化完畢!】
【歡迎你,偉大的征服者。】
“這是……係統?”
海澤的記憶漸漸的複蘇,接著,他回想起了塵封在記憶深處的信息——這個係統,在他剛一脫離普通人身體,進入到虛空後就存在於他的靈魂中,一直跟隨著他,但過了沒多久就銷聲匿跡了,他原以為這個係統早已經消失在了恒遠的時間長河之中了,現在看來,它隻是沒電了而已。
“看起來它運行所需的能量來自於現實世界……”海澤若有所思,但他沒有太過於糾結這個事情,他向著係統下達了指令:“查看我的狀態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