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2 / 3)

路無歸聽得一頭霧水越聽越糊塗,無聊地坐在旁邊揪地裏種的豌豆苗玩。

地裏的豌豆苗長勢特別不好。原本這個季節的豌豆苗最是鮮嫩,拿來肉片青菜湯是最好不過的,可是這片地裏的豌豆苗長得奄奄一息,一株株枯黃的豌豆苗歪斜斜地倒在地裏,不像青菜,倒跟寒春時節的野草差不多。

路無歸覺得奇怪,把豌豆苗連根提起,一眼看到豌豆苗的根部全是她不認識的細得跟頭發絲似的白色的長長的小線蟲。她當即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咦!”地一聲,趕緊把手裏的那株長滿蟲、根都黑了的豌豆苗扔得遠遠的,離那塊種豌豆的土地遠遠的。她連拍幾下手,怕手上沾了東西拍不幹淨,又跑到遊清微的身邊從自己的背包裏翻出水壺倒了一堆水衝洗。

遊清微被路無歸的舉動驚動,問:“怎麼了?”

路無歸說:“地壞了,都是蟲,種的菜連根都黑了。”

遊清微看了眼路無歸,狐疑地揀了根樹枝走到剛才路無歸在的種了豌豆苗的地裏,她用樹枝將一株豌豆苗連根翻起,那黑色的泥土翻起後出現一片白花花的絞作一堆的細長線蟲,她渾身一陣惡寒,忙不迭地把手裏的樹枝扔了,連退好幾步遠。

應陰陽看了看被遊清微翻出來的那株豌豆苗,對路無歸說:“二丫,你用望氣術看看這片地和這座山頭。”

路無歸扭頭看了眼應陰陽,一臉無語的樣子。

應陰陽問:“怎麼了?”

路無歸說:“霧朦朦的黑氣從地裏滲出來,大概有近半尺高飄在地麵上。山頭上的黑氣稍矮一些,越往山腳下去黑氣越重,山腳下的黑氣把房子都罩住了,像黑霧。”她問應陰陽:“你看不見嗎?”

應陰陽沒理會路無歸那小眼神,沉沉地歎了口氣,神情凝重地看著山下的柳平村。

遊清微問:“小悶呆,村裏的黑氣是有些地方濃有些地方淡還是到處都是一樣的黑?”

路無歸凝神看了看,說:“莊富慶家周圍的黑氣要淡很多,還有……還有……那邊好像是應陰陽家,也挺淡的,別的地方都差不多,保安觀的黑氣最重。”她剛才在保安觀的時候還沒睡得黑氣重,隻是覺得天有點陰,這會兒凝神細看,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這種黑氣並不是純黑色,確切地說是死灰色。黑氣籠罩的地方死氣沉沉的。這會兒看上去,整個柳平村之他們之前去的那鬼村還像鬼村。

路無歸覺得現在的柳平村住鬼比住人合適。

遊清微沉沉地歎了口氣,把一新一舊兩本筆記本收回背包裏,說:“走吧。”

路無歸緊緊地跟上遊清微,她偷瞄了眼落在後麵的應陰陽,用極低的聲音說:“遊清微,你看完風水了?可是我還不知道什麼是乾坤胎。”

遊清微說:“回屋後告訴你。”

路無歸“哦”了聲,乖乖地跟著遊清微身後回到保安觀。

莊富慶正拿著一把電鋸把那倒在屋子裏的大梧桐樹鋸成一截一截的。

院外堆著河沙、水泥和磚,莊曉笙那當泥磚匠的舅舅在那砌院牆。

唐遠和薛元乾挑著水回來,一遍遍地衝洗地上的血漬。

路無歸剛踏進院子,就看到剛才不知道跑到哪去的鬼道三人又轉了回來。

遊清微把他們仨和應陰陽一起請到屋裏。

一行人在臥室裏的八仙桌旁坐下後,遊清微把包裏的一新一舊兩個筆記本取出來,將她今天新畫的圖和舊筆記本上的圖都翻了出來,指著舊筆記本上的那圖說:“這個是我爸當年來柳平村時做的筆記。二十五年前畫的,通過兩幅圖的對比……很容易看出柳平村如今的風水走勢,我覺得柳平村的風水正在朝風水絕地轉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