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啟元鬆了一下手中的繩子,不過下一秒便又用力地收緊,隻有被膠條悶住的那一聲根本就沒有發出聲音來的呼喊聲,證明剛才顧啟元真的做了什麼動作。
“就憑現在,她在我的手裏。我為刀俎,你為魚肉,你就沒有質疑的資格!”
顧啟元自知現在的自己已經走上了窮途末路,要是不弄死顧南宸,他就算是死都不能瞑目!
“我告訴你!顧南宸!你以為你有什麼了不起,啊?你不過是那個賤-人女表子生下的一個賤種而已!憑什麼來和我爭啊!”
天台上的一番動靜,早就引來了人們的注意,樓下廣場和花園過往的人們,遠遠也都看到了c座天台外麵掛著的一個被綁起來的人,有人慌忙地立刻報警,也很快有醫院的保安趕到了現場。
顧啟元原本已經有些穩定的精神狀態,忽然又變得暴躁難測起來,他歇斯底裏地怒吼著,“顧南宸,你憑什麼,憑什麼?!不可能!不可能……都是我的,所有的東西都是我的!”
眼看著天台上的人有越來越多的趨勢,而顧啟元的情緒似乎即將要被聚集得越來越密集的人群壓迫得幾近崩潰。
顧啟元的胳膊鬆了鬆,在圍欄上繞了兩圈的繩子瞬間跟著鬆了鬆,吊在外麵的餘薇安的身子又急速下墜了一下,不過一米的距離便又立刻刹住!
“顧啟元!”顧南宸暴喝一聲,總算是拉回了顧啟元的注意力,“你不要輕舉妄動,我這就動手的,但是我必要要看到她是安全的。”
顧南宸眸色晦暗,深深地忘了她嬌小的柔弱的身影一眼,然後語氣堅定地對顧啟元說道,“你要知道,就算我死了,我也有很多種方法讓你活不下去,所以,千萬不要做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情。”
“你保證她的安全,我保證死得痛快,好讓你安心,如何?”說這話時,顧南宸手中的匕首已經抵上了自己的喉間。
“嗚嗚——”圍欄外麵還能傳來餘薇安壓抑的嗚咽聲,顧南宸的目光不受控製地落在她身上,心裏卻是一波高過一波的鑽心地疼。
“媽咪——爹地——”顧逍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出現在天台上,清脆稚嫩的哭聲分貝卻不小,直接蓋過了天台上所有閑雜人等的議論聲。
顧南宸心頭一緊,看向緊跟著顧逍跑上天台的程叔,一個眼神遞過去,對方就立刻意會,直接把顧逍抱起來,不讓他胡鬧。
然而顧逍剛才突兀的哭喊聲,仍然來了顧啟元的注意,一想到自己的兒子還在監牢裏受盡折磨,而顧逍這個小崽子還能在這兒哭,顧啟元心裏的怒氣就更甚了。
他簡直恨不得把那個孩子從程管家手裏搶下來,直接一把摔死才好!
隻不過現在的顧啟元雖然瘋狂,但是並非一點勵誌都沒有,他能很清楚地分析出目前的情勢。
他手裏捏著餘薇安的小命做籌碼,足夠把顧南宸這個情種拿捏在手心,但是他要是真的把顧逍那個小崽子給怎麼著了,恐怕顧南宸連餘薇安都顧不上就得跟他拚命了。
男人麼,哪個不把兒子當成命根子看待?
顧啟元設身處地地一想,索性就把目光從顧逍的身上挪開了,然而剛才他那有如實質的目光還是讓顧逍那小膽子瑟縮了一下。
程叔也敏感地察覺到了顧啟元那意味不明的視線中威脅的意味,雖然痛心疾首於顧啟元怎麼就變成了這副窮凶極惡的模樣,但是卻仍然抱著顧逍退回到人群裏,還死死地捂住他的嘴不讓他再招仇恨。
有些擔憂地看向顧南宸,程叔看到對方狀似無意地做了個手勢,又看向圍欄外,仍然被吊在半空中的身影,程叔眉頭又皺得死緊。
而懷裏抱著的小顧逍卻更加不老實,死命地掙紮著,程叔真是怕一個穩不住他就會跑出去跟顧啟元拚命。
樓下傳來警車和消防車的鳴笛聲,顧啟元的臉色一沉,很顯然已經更加沒有耐心了。
消防官兵們已經開始在樓下準備充氣墊了,顧啟元卻沒把那些人的營救工作放在心上——他來之前就已經看到了,這棟大樓的外側正在進行整修,外-圍將近兩米的寬度都搭著高架圍著綠網。
就算樓下的安全氣墊充得再快再厚實,隻要他一撒手,也足夠這個女人在這一層一層的施工架上摔死!
“顧南宸,你要死就快點死,要是怕了就直說。”顧啟元冷笑一聲,語帶嘲諷地說道,“你再不動手,你的女人恐怕撐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