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小天樂嗬嗬地跟文斯徹擺手說再見,眼看著電梯門緩緩關上,直到看不見裏麵的人,許小天臉上的笑意才漸漸收回。
一眨眼,哪裏還有剛才那副傻乎乎又沒心機的模樣?
她一雙黑亮的眼睛閃過一絲可惜,挺好的男人,怎麼偏要跟顧南宸爭呢?她就不信,這世界上,還有誰會是他的對手。
打發走了隨時可能破壞氣氛的文斯徹,許小天瞄了一眼餘薇安辦公室的緊閉著的門,放心地走開了。
而那扇門裏,又恢複了劍拔弩張的場景。
“顧南宸,你又發什麼瘋?”餘薇安簡直要崩潰!對於顧南宸這個人,她真是半點兒套路都摸不透!
當你以為他是個好人的時候,他絕對會撕掉自己所有溫文爾雅的偽裝,露出最毒舌刻薄的一麵;
當你以為他冷心冷情,對任何人任何事都無動於衷的時候,他又會因為你發梢的滴水而擔心,體貼地為你擦幹頭發;
然而當你以為他為你動情而溫柔的時候,他又會換上一副冰冷至極的麵孔,告訴你,你不過是他可以隨意掌控的玩偶而已!
可是當你痛了怕了,想要避開的時候,他又會用最溫柔的動作吻你吻到失去理智無法呼吸!
顧南宸,你簡直就是個魔鬼!
餘薇安眼中的矛盾和痛苦,一絲一毫都無法掩蓋。
然而正是因為那雙澄淨見底的水眸,盈盈泛著水光,再加上微紅的眼眶,才更讓顧南宸想將她藏起來。
顧南宸伸出手,長指隔空描畫著她眉眼的輪廓。
“我怎麼可能讓你這副模樣見人?”
他黑眸微眯,薄唇輕抿。語氣聽起來輕蔑至極,然而隻有他自己心裏清楚,他真正的意思是——
他怎麼可能容許這世界上任何一個男人,看見她那副眼含水波,唇瓣被吻得紅腫不堪的模樣?
更何況文斯徹對她的那份心思,簡直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餘薇安的道行,在顧南宸麵前還是太淺了些,哪裏看得懂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聽到顧南宸那樣說,她心中一痛,沒想到自己在他眼裏,竟然是那麼不堪的形象。
一時間,餘薇安也有了火氣。
“我不能見人,那你幹脆也別看啊!”餘薇安沒好氣地說。
顧南宸眸色暗沉,啞然無聲,正當此時,敲門聲再次響起。
餘薇安想要繞過顧南宸去開門,然而又被他長臂一伸,就輕輕鬆鬆地撈進了懷裏。
“又不聽話?”他沙啞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仿佛是在她耳垂上,隔著一層細砂礫用指腹摩挲一般。
有微小的痛楚,卻仿佛能穿透肌膚,直接撥動她的神經一般令人神魂顫抖。
餘薇安不可抑製地顫栗了一下,她甚至能感覺到,靠近顧南宸那一側的耳垂,已經熱燙的要燒起來,而且估計可能已經紅得要滴血了!
她不敢再動,男女之間的力量總是相差懸殊。而且不知道為什麼,在顧南宸麵前,她幾乎總是氣弱一截兒。
這時,門口又傳來一聲敲門聲,說話的不是剛才來過的文斯徹,而是林特助。
“老板,顧啟元先生打電話來,邀請您參加午餐會議。”林特助頓了頓,又繼續說道,“據說是私人餐會,可能跟剛才您和警方的接觸有關。”
“我知道了。”顧南宸應了一聲,門外就響起越來越遠的腳步聲,林特助應該是已經離開了。
餘薇安聽見林特助提起早上的事,又想起顧南宸剛才說的關於顧明恒的那些話,頓時又心生猶豫,反倒不敢說什麼了。
而顧南宸卻又毫不客氣地給了她會心一擊,“看見了嗎?兒子背地裏做的事,老子就要來給他收拾爛攤子了。”
餘薇安仰起頭,目光茫然地望著他,眼中帶著濃濃的水霧,看起來無助極了。
顧南宸忽然又有一絲心軟,他靠近,下顎剛好落在她柔軟馨香的發頂,隨後很快退開:“不用怕,你隻要牢牢地跟住我的旗幟不動搖,就沒人能傷害你。”
說完這話,他就拉開辦公室的門離開了。而餘薇安望著空空蕩蕩的門口,忽然蹲下來,捂住狂跳的胸口,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餘薇安,你醒醒!不要再被他蠱惑了!
顧南宸的話可不可信,對此餘薇安並不知道。但是她心裏卻十分清楚,顧南宸這個人,絕對不可信!
他就像一隻詭詐的狐狸,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能將你迷惑住,然而下一刻,他就可以翻臉無情。
餘薇安還不知道,她此時心中的想法,跟許小天對顧南宸的評價如出一轍。
這樣的男人,還有誰能是他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