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顧太太,剛才是我態度不好。”
顧南宸神色稍霽。
餘薇安:“……”沒想到顧南宸竟然對一個稱呼這麼執著!
得到顧南宸的默許之後,那兩人連忙提出告辭,說日後有需要再來叨擾。
等到一出別墅大門,那年輕人眼眶通紅地咒罵了句,“有錢人就了不起啊?!這人是誰啊?是顧家什麼人?顧氏的總裁顧啟元也沒像他一樣囂張啊!”
顧啟元作為現在顧氏財團明麵上的掌權者,經常需要出席一些商業和公益活動,代表著整個顧氏財團的形象和臉麵,自然親和又正派。
但是顧南宸作為顧家次子,長年旅居北美和歐洲地區,手上掌管著的,是顧氏集團在海外的半壁江山。
雖然他的地位權勢絲毫不遜於顧啟元,但是在雲水市這個地方,偏偏就是強龍不壓地頭蛇。
很多時候,就連顧明恒那個所謂的“顧小先生”的名頭,都比他這個堂堂“顧二少”來的更管用一些。
年輕人自然不服氣,但是那個李隊長明顯是個明白人。
“不管他是誰,都不是咱們這些升鬥小民惹得起的,明白嗎?”李隊長也很不爽,帶著新人來辦案,明明是要給他個鍛煉的機會,結果倒好,盡會給他惹事兒!
“行了別廢話了,好好回去查案子吧!去鑒證科把材料都給帶回來,回去開會!”
而此時別墅裏,不像外頭的熱鬧,而是一陣難捱的沉默。
“你,你怎麼忽然回來了?”餘薇安看到顧南宸就覺得有些尷尬,她腦海裏還盤桓著昨晚那段“同床共枕”的親密。
雖然,什麼都沒有發生吧……但是,一想到昨晚那隔著被子都能感受到的心跳和熱度,餘薇安還是忍不住覺得臉紅。
顧南宸黑眸沉沉地看著她,似乎對她這種毫無營養的問題,沒有半點兒想要回答的興趣。
“唔……”好不容易開了個話頭卻沒有人接,餘薇安覺得好尷尬。
然而下一秒,顧南宸那張俊臉卻忽然靠近。
“餘薇安,你腦袋裏裝的都是什麼?”
“嗯???”餘薇安一臉的疑惑不解。
他這是什麼意思?
不過聽起來,感覺不像是什麼好話的樣子。
顧南宸眸色沉冷,薄唇緊抿,周身散發著難以抵擋的低氣壓。
餘薇安簡直要被壓迫得無法呼吸了,腦袋還要飛速運轉,去思考顧南宸那意味不明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然而想破了頭,她也想不出自己究竟又哪裏得罪了顧南宸。
直到顧南宸再次開口問道:“別人為難你,欺負你,你為什麼不反擊回去?”
餘薇安:“……”
顧南宸眸色更深,語氣凜冽,一說話,仿佛寒風過境:“嗯?為什麼?”
餘薇安麵帶猶豫和疑惑,喏喏開口:“他們,為難我了嗎?”
顧南宸麵色一滯,似乎有些失神,好像一瞬間陷入了自己的世界裏,從周圍的世界抽離出去,完全聽不到外界的聲音一樣。
這樣平靜的不帶棱角的顧南宸,卻比平時冷嘲熱諷夾槍帶棒的顧南宸更加讓人捉摸不透。
餘薇安幾乎要屏住呼吸,靜靜地等待顧南宸的回答。
是的,她在等他的回答。
剛才那兩個人所提的問題,雖然讓她有一點難以作答,但是在她看來,大概隻是正常辦案的程序而已。
她習慣性地將自己和最弱勢的那一方作比較。
比如說現在還躺在icu裏的何冰露,比起受傷嚴重的她來說,餘薇安覺得自己不過是被警察問了幾個問題而已,哪裏算得上被“為難”被“欺負”?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樓梯上傳來輕重不一,一跛一跛的腳步聲,這才打破了樓下這尷尬的沉寂。
是柯栗紗下來了。
“顧二少,下午好啊。”柯栗紗腳步艱難地下著樓。
原本餘薇安想過去接她一把,結果卻被顧南宸一個眼刀給釘回了沙發上坐好。
想想也是,她自個兒就是個傷殘病號,還想去幫誰?!
“柯小姐看樣子這一天過得很充實。”顧南宸掃了一眼柯栗紗腳上綁著的繃帶,十分紳士地立刻挪開了目光。
柯栗紗唇角微勾,“那是自然,不說別的,薇薇包紮的效果可比你強多了。”
她目光在自己腳上打量了一圈兒,又意有所指地掃了一眼餘薇安腳上那個奇葩的蝴蝶結,十分不給麵子的嗤笑一聲。
顧南宸卻不以為忤,反而又看了看柯栗紗腳踝上的繃帶,眸色頓時又沉了下來。
整個人仿佛再次陷入了一潭沉寂的死水裏,毫無生氣。
“好了,我要走了。”柯栗紗朝顧南宸嫵媚一笑,道:“顧二少,不送送我?我可是你親自請來的,你怎麼也得把我這個傷號送回酒店才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