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姑蘇城外百裏,青城山上。
月正當空。
山巔之上,傳來歌聲。
“今世情緣不負相思引,等待繁花能開滿天際,隻願共你一生不忘記…”
仔細看去,有一男一女,男的叫令峰,女的叫榕悅,兩人相互依靠,坐落在哪絕崖邊。
令峰臉上帶著悲憤,雙眼不斷滑下淚水,身後的榕悅,轉過身,輕笑的撫摸他的臉頰,為他擦掉眼淚,但她自己,一身蒼白,所有的肌膚,就像是被冰爽覆蓋,顯得格外淒涼。
令峰伸手,抓住榕悅的手,那本該溫暖的手,卻傳來一陣冰寒,刺痛肌膚,痛得令峰手掌顫抖,險些放下妻子的手。
但越是這樣,他抓的越緊,將榕悅的手緊緊貼在胸膛上,對著下方燈火通明的姑蘇城大喊“該死的庸醫,連這點病都治不好,真是罪該萬死。”
“相公,我的身體我知道,所以不怪那些醫師。”榕悅將手抽回,她的身體很冰,冰到放在水盆裏久了,能將裏麵的水完全凍結,即使隔著衣物,這樣久久放在人身上,依然會將血肉凍傷,她不想看到丈夫受傷。
“悅兒,所有人都斷言,你活不過今天,現在已經快過午夜,之後呢?你不是還活得好好的嘛!庸醫,他們就是庸醫。”令峰雙目淌淚,淚水中隱隱帶著一抹抹紅線,在月光下,像是有著一隻隻蟲子在裏麵遊動。
就在榕悅想要安慰令峰時,他們身下,突兀地傳來一道聲音“這位公子,你說的話有些不然。”
“誰,誰在下麵偷聽?”令峰抱著榕悅,快速起身退步,同時手中火折子一晃,朝那下方丟去。
火光在虛空滑動,隨後定格。
搖弋的火光下,映出一個身材佝僂的老者,穿著枯黃色的道袍,帶著黑色的發冠。
“公子,老道我在這崖下已經修道半年,從未離開過,要說先來後到,也是我先來的,哪裏來的偷聽之說?”老道向前走來,停在令峰的前麵,看了一眼兩人,當她的目光掃落在榕悅的身上時,暗淡的目光,突兀地掃出一道凜冽的光芒來。
令峰看得真切,以為是碰到妖怪了,掏出腰間柴刀,剛要問老道想幹嘛時,老道已經到了近前,那速度快到了極致,在令峰沒又反應過來的時候,伸手搭脈,一道道細微的光亮,從他的手指散發而出,落入榕悅的手腕。
看到他這個舉動,令峰立即知道這老者是個醫師,他手中動作停止了,心中本已黯淡死寂的希望,又燃起一絲火苗。
三息過後,老者抬手,目光清冷無比,盯著榕悅輕喝“血蝕之法,這是邪教的術法,竟然對一個普通人施展,真是好膽,當誅。”
“道長,我妻子的病怎麼樣,能不能治好?”
令峰伸手抓住老道的衣袖,就像是溺水之人,突然抓住一顆救命的樹藤,急切的問詢。
“這不是病,是邪術造成。”老道搖頭,掏出一張符紙,搖手點燃,對著榕悅拍去。令峰剛想阻止,就感覺到一股淩厲的氣機壓來,讓他無法動彈,眼睜睜地看著,那燃燒的符紙,衝進妻子的眉心處,火光炸爆散,隨後一股濁白的霧氣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