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午後,郊外的寺廟建在山上,山林茂盛,流水潺潺,別別處都涼爽許多。
四五歲粉團一般的小姑娘,亦步亦趨的跟著眉目如畫的半大的男孩子身後,小姑娘人小腿短走的慢,男孩也不著急回過身牽起小姑娘的手,換來了小姑娘咯咯的笑聲,兩人就這樣往亭子走去。
小姑娘一看見亭中端坐的少婦,忙鬆開男孩的手,笑著喊母親往前走去,男孩在後麵無奈的道:“綏綏,小心點。”
亭中的少婦忙站起身來,任小姑娘撲倒她懷裏,她拿出帕子一邊給女兒擦汗水,一邊對男孩說道:“寧哥兒,真是辛苦你看著綏綏她了。”這少婦正是黛玉。
男孩便是林暘的長子林寧,林寧一板一眼的說道:“姑母客氣了,綏綏她聽話很。”黛玉莞爾一笑纖纖玉指點了點女兒的額頭道:“她呀,在別人麵前跟個潑猴一樣,也就在你麵前跟小白兔一樣乖巧。”
林寧笑一笑露出一對酒窩出來,問道:“姑母要回去嗎?”黛玉答道:“這裏景色甚好,我還想看一看。”
沒等林寧回話,綏綏忙放下手中的杯子說道:“那我去找外祖母,掌珠表姐了。”黛玉知道自己的女兒是個活潑性子,笑道:“讓你寧表哥領著你過去吧,小心點別走那麼快別摔倒了。”
綏綏點點頭,跟著林寧走出了亭子。
黛玉看著女兒一蹦一跳的身影,眼中有些愁色,她和穆崢膝下隻有這麼一個女兒,小字綏綏,取安好、安泰之意。這次她和賈敏帶著林家的孩子還有自己的女兒來寺廟上香是為了求子,當年她生下綏綏的時候,懷像本來好的很,誰知道到最後生的時候很是凶險,差點出了人命,精心調理了三年,身子才康複。
如今綏綏都快五歲了,她身子也好的差不多了,但到現在都沒有再有孕。雖然穆崢整日勸她,宮裏的皇後娘娘也是寬慰她,但是他們愈體諒,黛玉心裏就越愧疚,穆崢的年歲已經不小了,像他這個年紀的人都兒女成群了,但唯有他隻有一個女兒。
黛玉很少出門,但是一些風言風語也能傳到她耳中,無非說穆崢夫綱不振,黛玉善妒,更有甚者說黛玉身上福氣太過了,所以兒女緣淺薄,還有不長眼的跑到穆崢麵前,要給他說個妾。
黛玉知道了難過的一天沒吃飯。等穆崢回來,黛玉就試著說給他添個房裏人。
那是他們成親以來,穆崢第一次發火,雖然一言不發,但是臉黑的跟鍋底一樣,眼神更是嚇人,黛玉當即就哭出來了,她哪裏願意這麼做,可是……穆崢見她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也顧不得生氣了,忙把她抱在懷裏柔聲哄著。
穆崢把臉貼到她臉上歎道:“傻丫頭,你這麼說可是傷我的心了,你呀,真是要氣死我了,這麼多年我對你的情意,你還看不出來嗎?我隻要你一個就夠了,就想一個人霸著你。”
黛玉遲疑道:“可是子嗣,怎麼辦?”
穆崢覆蓋住她的手,十指相握道:“子嗣本就是看緣分,而且咱們有了綏綏了,她像你漂亮又聰明,我已經很滿足了。我別的不求,隻求你好好的,當年你真是把我嚇得我半條命都沒有了。”
他扶著黛玉的肩膀盯著她的雙眼一字一句鄭重說道:“晏晏,如果是拿你的命來換孩子,我寧可不要孩子。”
黛玉眼眶又哄了,伸手抱住他的腰把頭埋在他懷裏道:“我今天沒能睡醒,說了胡話,你可不許當真。”
穆崢最喜她這幅嬌蠻的小模樣忍不住親了她一口道:“知道了,我今天和晏晏什麼都沒說。”
黛玉的眼睛眯起來笑道:“我就喜歡你這樣善解人意。”
穆崢低頭吻上黛玉嬌豔欲滴的嘴唇上,嘴裏咕噥著:“我還是喜歡你隻說前幾個字。”
後來不知道穆崢使了什麼手腕,那些流言也沒有,那些沒眼色的人家也沒出現在京城裏。
穆崢擔心黛玉身體不讓黛玉胡亂吃藥,又怕黛玉沒有疏解的地方,就讓黛玉去寺廟走一走,一來去拜佛燒香,寬慰黛玉,二來寺裏清淨風景優美,既能靜心又能散心。
黛玉想起穆崢的體貼,心裏就暖洋洋的,眼中的愁色也隨著消退,見著山上風景甚好,來了興致,讓小丫頭取了畫具過來,說起來她並不十分擅長作畫,倒是穆崢喜歡,尤其喜歡畫她跟綏綏母女兩個,不過今日她興致大起,隨心而為。
這一畫到是忘了時辰,等身邊的丫頭提醒她的時候,才發現天色已經開始暗下來,夏日山裏的天說變就變,黛玉忙讓人收拾東西,往山下走去,才走到半路,烏雲已經壓過來,風也開始嗖嗖的往身上吹,黛玉是午時出來的,穿的單薄,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跟著她的丫頭見狀都快哭出來了,她跟在黛玉身邊三年了,自然知道自家夫人養的是如何精心,若是今日著了風寒,怕是國公爺饒不了她們的。黛玉安慰她道:“咱們快些下去吧,說不準還能遇到來接咱們的人,回頭再喝些薑湯就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