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的餘暉散落於蔚藍的海麵, 橘紅色的晚霞投影於水波之上,看起來波光粼粼。而遠處, 則傳來海鳥清脆的鳴叫聲,有潔白的羽毛從天際倏然墜落, 又被海風驟然卷起吹向海岸的天七港口, 伴隨著淺金色的光線散落於白海市的每一個角落。
新城小區。
躺在暗紅色地毯上的青年微微皺了皺眉,然後猛的睜開了眼。
熟悉的天花板,熟悉的沙發,熟悉的客廳……
沈沉扶著隱隱作痛的腦袋,一時之間有些發愣, 不知今夕何夕。
——他這是,回來了?
不過怎麼就這麼突然的回來了?血族那邊的事情應該還沒有完結才對, 而且閔聿那邊……
“……白荊!”沈沉陡然意識到了什麼, 他轉過頭下意識的喚了一聲,卻發現銀發銀尾的人魚青年還在沉睡。
此時,陽光在光滑細膩的白色鱗片上折射出柔和的光亮, 隱隱散發著潔白的光暈, 隨即, 本掛在沈沉脖頸間的玉珠像是被某種看不見摸不著的力量牽引了,直接從他的脖頸上滑出向著人魚的方向飛去,懸浮在了白荊的眉心處。
緊接著,便見閉著雙眼的人魚被潔白的光暈托起在了半空中, 銀白色的長發四散開來, 宛如水藻般緩緩晃動, 襯的那張美的近乎妖冶的臉顯得愈發神聖。
——他是受人景仰的神。
——當然,他也亦是攝人心魄的海妖。
沈沉沉默的望著白荊,眉頭不由得緊緊皺起,他推測現在的人魚應該是在吸收那四部分力量和記憶,就是不知道這個過程要持續多久了。
老實說,盡管他在白荊的記憶空間裏總共待了將近三四百年,但除了剛剛乍一回到現世的恍惚感,其他的便也沒什麼了。
他屬於現世,屬於這裏,而時間並不能帶走他對現世的歸屬感。
“嘭嘭嘭!!”
這時,急促的敲門聲突然響起,而且對方使力極大,頗有不給開門不罷休的暴躁感。
沈沉慢吞吞的扶著一旁的沙發緩緩站起身,待那眩暈感過了之後他才慢條斯理的向門的方向走去,透過貓眼,他看見了步桓那張陰沉而又焦躁的臉。
說起來……
現世已經過了幾天來著?
正當沈沉糾結要不要給步桓開門時,對方敲擊的愈發急促,他側眸看了看客廳中央還在進行吸收的白荊,抿了抿唇後還是打開了房門,如果是步桓的話,似乎也沒什麼……
——反正如果說出去的話大概也沒什麼人信。
“臥槽!我還以為你涼在家裏了差點撬門報警!發短信不回,打電話不接,敲門也沒人開,你咋那麼能耐呢你是不是想上天……”步桓看見門開了後愣了一下,然後他鬆了口氣,一邊叨逼叨一邊推開沈沉走進了屋子裏。
而沈沉麵無表情的關上門後,語氣平靜道:“都是大學生了,能有什麼事,而且那天考完試我不是告訴過你,不回你那是懶得回。”
“那我前兩天敲門你為什麼不給我開門!?”步桓一屁股坐到沙發上,看向沈沉的目光極其怨念,仿佛他是個拋妻棄子的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