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2)

軍屬大院遠遠駛進來一輛黑色的奧迪,守兵的門衛一看見車牌上的數字,立馬肅穆的站直敬禮,看著車子緩緩駛進院子裏,沿著兩旁的林蔭大道,轉過水泥的彎路,最後消失在路口。

車子平穩的停在花壇旁的空地上,勤務兵下來拉開車門,先看見的是男人一雙鋥亮的皮鞋,往上是男人兩條筆直修長的雙腿,裹在軍裝裏,都說看男人先看腿,然後沿著腿往上看,視線滑過腰板挺直的上身,最後落在男人的臉上,若說這個男人長得好看,的確不假,但麵容卻不敵他整個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更迷人,是一種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感覺。

男人轉身朝著車廂裏伸出手,聲音清冽:“下來。”

謝清寧死活抓著車門不肯下去,身子下意識的往後仰,眼裏寫滿著未知的緊張、恐懼,緊貼著車門,恨不得立馬從跟前男人的眼皮子底下逃之夭夭,從她回國的那一天就做好相遇的準備,但沒想到會這麼快,她昨天才回國,今天就“巧遇”世界上怎麼會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穆梁和,你這是非法限製我人生自由,我可以告你。”她壯著膽子指著他鼻子說,不忘讓自己身子更緊貼著車門,繼續開口:“你是軍人,是國家的棟梁,怎麼可以為我一個三觀不正的小市民犯法呢,今天所發生的一切,我都不計較,我馬上就消失在你麵前,好不好?”她笑意裏帶著討好的調子,漂亮璀璨的眼睛因為笑意彎起來,恍若掛在夜空中的半輪明月。

開車的勤務兵被迫聽了這麼多,雖然極是好奇車裏女人跟他們首長的關係,還是不敢回頭,好奇心跟貓爪子一樣在心裏抓來抓去,眼觀鼻鼻觀心的正視著前方,耳朵卻一字不漏的將他們的對話聽進去。

見眼前的男人麵容沒有絲毫的動容,慢條斯理的卷袖子,她還準備開口,穆梁和迅速彎腰,從車廂裏將她撈出來,來不及反抗,他一手鉗製住她的雙手,一手禁錮在腰間,強硬的攬著她往前走,眼見就要進了大門,她在他懷裏使勁的掙紮,奈何男人的力氣太大,她掙紮了一身汗還是被他帶進了屋子裏。

大門被他關上,隔絕了外麵人的視線,他鬆開手,她立馬轉身往回跑,卻怎麼也打不開鎖,急的滿頭大汗,直到弄的自己手都磨破了皮,還是沒打開門,她泄氣的一腳踢在上麵,門沒開,倒是腳尖一陣疼,她隱忍著疼痛轉身惡狠狠的瞪著脫去軍裝外套的男人,筆直的身板如鬆樹一般。

“你帶我來,到底想做什麼?”

穆梁和沒回答,徑自解開襯衫領口上的兩顆紐扣後坐在沙發上,順手端起茶壺倒了兩杯茶水,一杯推到對麵,一杯自己端起來放在唇邊。

“不渴?”

他下巴抬了抬,側過臉看向靠在大門上的女人,上身著了一件白色的蝙蝠式針織外套,底下是一條藍色的牛仔褲,腳上蹬著一雙中跟的黑色高跟鞋,杏眼圓溜溜,滿臉防備的瞪著他,那模樣一如幾年前,一閉眼又恍若隻是昨天。

“我等你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在我下來之前。”他啜了一口茶水後低沉著嗓子開口,聽不出喜怒,杯子優雅的擱在了茶幾上,然後起身上樓,她防備的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拐角的樓梯口。

穆梁和進了臥室之後草草的衝了個澡,之前在打靶場出了一身汗,出來時脫去了軍裝,換上了一身居家服,白色的棉布t恤,亞麻的休閑褲,黑發濕漉漉的貼著頭皮,側臉,幾滴低落在脖頸上,順著胸膛往下,他用白毛巾揉了揉,踩著拖鞋下樓,前後不過5分鍾。

五分鍾足夠一個人找一個充分的理由,五分鍾也足夠一個人逃之夭夭,他下來屋子裏靜悄悄,唯有牆壁上的壁鍾滴滴答答,原本忐忑不安立在門口的女人不見了,他在屋子裏轉了一圈,看見樓梯口旁邊的窗戶大開,窗戶外的花圃淩亂一片。

每個人都是世間裏的一粒塵埃,同時又是獨一無二的一粒塵埃,因為沒有人跟你相同,即使長得一模一樣,性格上也必定會有所詫異,曾經有一個人這麼對她說。

“謝清寧,才一夜不見,你怎麼就把自己搞成這樣。”一米之外距離傳來十分具有穿透力的女聲打破她沉澱的思緒,她扯著嘴角盡量朝她露出一個微笑,奈何扯得太開了,牽動臉上的傷,火辣辣的疼,昨天從窗戶裏跳出來未預算到花圃裏的枝椏,不僅勾破了身上的針織衫,更是在她清麗的臉上留下一條血印子,隔了一夜雖然已經結疤,但因為太長,仍舊是觸目驚心,不禁本能的摸摸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