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陽城外歸劍宗,本來該當是鍾靈毓秀集天地靈氣的福澤之地,但此刻山門內九座主峰俱被黑雲繚繞。尤其是六白峰上,草木枯萎溪水斷流,山石土地上散發著血腥之氣,大白天也看著陰慘慘的慎人。
歸劍宗的弟子仙修們聚在大殿之內,正中立著兩人,一個是昔日棄徒,如今卻風頭無兩的紫袍尊者林寒峰,另一個則是曾經的六白峰主沈聽雨。
歸劍宗內上至長老下至雜役,一個個噤若寒蟬,默默分立這二人身後。說是分立,其實一大半都站在林寒峰身後,對著昔日同門,有人目露仇恨有人目光遊移。
“沈聽雨,時至今日你還有什麼可說的?抽了仙骨自毀元嬰,乖乖把罪魁禍首萬雲深交出來,我尚可看在曾經的師徒情分上饒你一命。”紫袍男人神色狠辣語帶威脅,似乎是並沒有十分把對方放在眼裏 。
“癡心妄想!林寒峰,鹿死誰手還未可知,說這種話不覺得早了點嗎?”沈聽雨麵色發白唇角帶血,卻仍是傲然而立半點不退,長劍直指對方心口。
二人將靈力魔氣催發到極致,一時間大殿之內狂風暴起、紫電交鳴,有修為偏低的已經受不住這種靈力威壓,口吐鮮血退出殿外。
“不可!”
“你們會將歸劍宗毀於一旦!”
“沈聽雨你個狼子野心的仙門叛徒!自己找死還要拖累旁人嗎?”
“呸!你們還要不要臉!林寒峰個自甘墮落的魔修才是仙門叛逆!”
惶惑紛亂間,剩下的人也開始吵鬧紛爭,六白峰大殿外掛著的清淨二字牌匾,都被殿內威壓震落下來,碎成了齏粉。
“等等!你不能殺他!”於這混亂中,不知是誰高聲大喊。這聲音也未必壓得住吵翻了的場子,但卻著實讓這大殿又瞬間安靜了。
一群互相揪著對方衣領、衣袖的昔日同門,一齊看向殿外大門。隻見一個藍衫少年疾步而入,氣喘籲籲的跑進大殿半彎下腰喘氣,斷斷續續的說:“等……等等!大家隻是……呼……信仰不同…咳…意見不合,又沒有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何必這樣動刀動槍的呢?會傷害無辜群眾的好不好?”
歸劍宗門人看他如同仇敵,麵帶憤恨咬牙切齒,參差喊道:“萬雲深你還敢出來?!”
“你個禍水!”
“殺千刀的騙子!”
“欠我的一千塊靈石什麼時候還?!”
“我弟弟被你忽悠到哪去了?”
這群情激憤的架勢比剛才還要激烈,藍衫少年麵不改色,淡定的好像被指責的不是自己,麵帶微笑像勸架的居委會領導一樣擺擺手:“大家不要這麼激動,我知道各位有很多話想對我說,但今天的重點是我嗎?不是!哎!我說,先不打了好嗎?我……”
“閉嘴!”本已經到了爆發邊緣即將拚死互搏的林、沈二人,竟然異口同聲喊了一句,又亂起來的場子再次安靜下來。
兩個人厭惡的互瞪一眼,又看向大殿中央剛跑進來的萬雲深,神色居然都有些陰沉不快。林寒峰先開口說了一句:“誰說沒有深仇大恨?萬雲深你且等著,我先跟這個偽君子算完賬再來找你算。”
“雖然你們倆立場不同確實互相傷害過,但冤冤相報何時了,有什麼事是不能商量解決的呢?”萬雲深還企圖苦口婆心認真勸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