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淵原以為,是自己在婚宴上傷了卓燃的心,卓燃才會賭氣跟別人走。但聽金鈺這麼一說,他倒覺得自己和卓燃之間的矛盾,不是一朝促成的,更是他長期的冷漠造成的。
“心寒了,要怎樣才能暖回來?”涼淵喃喃自語。
金鈺忽然樂了,哈哈大笑道:“還暖什麼,恐怕卓燃現在屍骨都涼了!我聽夜夜說過,要把卓燃抓了做奴隸的,夜夜花招那麼多,說不定早把卓燃折磨得半死不活了!我現在跟你們一起過來,就是想看看卓燃死的有多難看!”
涼淵眼底終於出現了一絲動容,但他總感覺,夜臨君對卓燃的感情很複雜,應該不會輕易殺了卓燃。再說了,卓燃是自願跟對方走的,還不至於淪落至此吧?
午後的陽光透過枝葉,在地麵投下點點光斑。隊伍還像隻無頭蒼蠅一樣,在密林裏一遍又一遍的兜圈子。
朱煙擦了一把汗,屬下們勸她歇一歇,她也不聽,一心隻想著快點找到夢魂穀,生怕再晚一點卓燃就會有危險。
就在這時,朱煙驚喜地發現,密林裏竟然有人在采藥。那是一個戴著鬥笠的青袍人,正全神貫注地挖著樹腳的靈芝。她便上前詢問道:“這位兄弟是山裏人吧,請問夢魂穀在哪個方向?”
“不是什麼好地方,勸你們哪來的就回哪去罷。”青袍人刻意壓低了聲音,麵容藏在了輕紗下,但隱隱能看出是一張年輕的臉。
朱煙身旁的屬下見青袍人不太配合,便將佩刀拔出一半道:“請務必告知夢魂穀在哪兒,否則休怪我等用刀劍說話了。”
青袍人輕歎一聲,這才道:“既然是峽穀,穀內必然環風,諸位仔細辨認風來的方向,迎著風一直走,就能找到夢魂穀了。”
“兄弟言之有理,多謝!”朱煙拱手一拜,當即號令屬下們辨別風向。殊不知,這裏的結界將地勢扭曲顛倒,迎著風隻會離夢魂穀越來越遠。
涼淵和金鈺這才跟過來,看見那青袍男子的側影,涼淵就覺得奇怪,沒有下雨為什麼戴帶鬥笠?這密林內也沒什麼光,那麼戴鬥笠便是為了遮臉,可對方為什麼要遮臉呢?
“我有預感,那鬥笠下的臉一定很好看。”金鈺說著快步走了上去,而男子的靈芝挖好了,便起身準備去別處了。
金鈺猝不及防地伸手一掠,欲圖摘下男子的鬥笠,不料對方身形一晃便輕易避過。他不甘心地回身又一抓,可對方還是一閃就避開了,竟然連碰都碰不到。
涼淵見狀一個箭步上前,用刀柄攔住了男子的去路,“我想閣下出現在這裏,必不是偶然吧?”
青袍男子默不作聲,似乎在猶豫什麼。涼淵打量著對方,隔著輕紗望見對方的眼神,不知怎麼的有種熟稔的感覺。
“還廢什麼話,直接動手啊!”金鈺叫囂著作勢要動手。
“是我。”男子抬手摘掉了鬥笠,露出一張清俊的臉來。那張臉也說不上俊美非凡,但隻是這麼隨便看上一眼,便叫人舒爽到了心坎裏。
“澤禦醫……你來這裏做什麼?”涼淵微微瞪大眼睛,訝異於竟在這深山老林裏見到自家禦醫。
金鈺興奮地插話道:“什麼,他是你家禦醫?你們白族血統就是好啊,連個禦醫都生得這麼標致!”
“采藥。”男子微微頷首道。
“真的隻是來采藥?”涼淵略顯質疑,這藥也采得太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