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聶祈感覺事情有了點眉目,便繼續詢問凜兒當時的情況,而卓燃則好奇的在一旁聽著。
凜兒搖了搖頭道:“我也不是很清楚,隻記得是澤殿下過來找王的,那時你們還故意撇下我,讓我在白帝宮外等著,也不知是要去裏邊幹什麼。後來你們都沒提過這件事,我就沒再問了。”
“你們說的澤殿下是誰?”卓燃不禁插話道。
聶祈神秘笑道:“這個人跟我關係很親密,不過你認識,涼淵也認識,而且他跟你們兩個關係也不錯,你不妨先猜猜看。”
卓燃更納悶了,他和涼淵都認識,關係還比較好的人,他用一個巴掌就能數出來。這其中確實有一個名叫“澤”的人,但這個人無論從外貌還是出身來看,都跟鬼族八竿子打不著啊。
聶祈又問凜兒道:“澤現在在哪裏,我要見他。”
“澤殿下這兩年很少回族,不過王馬上要過大壽,就算他遠在天涯海角也一定會趕回來的。因為王的生日他絕不會缺席,算算日子這兩天也快到了吧。”
“我知道了,你去忙吧。”聶祈擺了擺手,凜兒便回到車隊裏,忙著籌備壽宴去了。
“你們說的人到底是誰?”卓燃再次問道,他回想起三年前那個夜裏,夜臨君靜靜地站在殿外,那樣子的確像是在等人。如果能找出夜臨君等的人,也許就能解開當年的迷案了。
聶祈用手背拍了拍卓燃胸口,促狹道:“過兩天不就能見到他了,查了三年都沒查清楚的事,你還急這兩天麼?”
卓燃越發覺得蹊蹺,從聶祈和凜兒的話來推斷,所謂的“澤殿下”應該是鬼族的首領之一。但這樣一個鬼族人,又如何能同時得到他和涼淵的信任呢?疑點,實在太多!
月落日升,朝露未晞。
古林深處枝葉簌簌搖晃,一支軍隊正在林間穿行。朱煙就在隊列最前麵,一身紅衣顯得格外鮮豔。她皺著眉頭四處張望,感覺這裏已經走過好幾遍了,看樣子他們確實迷路了。
彼時,涼淵正不緊不慢地跟在隊伍後麵,而金鈺則百無聊賴地走在他身旁,嘴裏叼著一根狗尾巴草。
“我說,卓燃到底有什麼好啊?不就是會耍耍劍,打打仗,值得你們這麼一大幫人翻山越嶺的找他?”金鈺費解道。
涼淵不予理睬,隻顧觀察周邊的樹木,看能不能找出什麼破綻。
“金族馬上就要攻打白族了,你可是白族的國師唉,難道不應該想辦法應對戰事,怎還有閑工夫在這鬼地方瞎折騰?”
“求你說句話行不,要不你說一句,我就給你一片金子怎麼樣?”金鈺說著便從腰帶裏抽出一枚金葉,在涼淵麵前晃了晃。
涼淵看都不看金鈺一眼,隻感覺他那身金緞衣太閃了,晃得眼疼。如果可以,他真想一腳把金鈺給踹飛到天上去。
金鈺都快鬱悶死了,這一路上涼淵跟他說過的話,他用一個巴掌就能數出來。早知道這麼不好玩,他就不跟過來湊熱鬧了。
“唉……我可算是明白,卓燃為什麼要跟夜夜走了。”
“為什麼?”涼淵忽然望了過來,一臉認真地看著金鈺。
金鈺立刻又來了勁兒,圍著涼淵指手畫腳道:“你瞧你,跟你說半天才應一句,臉上總是冷冰冰的,聲音也冷冷的,看不出情緒。說難聽點吧,你就像一具會動的屍體。你也就這張臉好看點,真要跟你在一起,遲早得悶死個人!”
涼淵平靜地注視著金鈺,金鈺又道:“你看我這麼數落你,你一點生氣的反應都沒有,這讓我感覺你很瞧不起我唉。”
“說了這麼多廢話,還是沒說為什麼。”
金鈺攤手道:“難道我說得還不夠清楚嗎?假設我是卓燃,你總是喜怒不明的,要我揣測你的心思,無論我怎樣你都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是個人都會心寒的。我才跟你處了三天就受不了,倒也挺佩服卓燃的,竟能忍你這麼多年。”
涼淵原以為,是自己在婚宴上傷了卓燃的心,卓燃才會賭氣跟別人走。但聽金鈺這麼一說,他倒覺得自己和卓燃之間的矛盾,不是一朝促成的,更是他長期的冷漠造成的。
“心寒了,要怎樣才能暖回來?”涼淵喃喃自語。
金鈺忽然樂了,哈哈大笑道:“還暖什麼,恐怕卓燃現在屍骨都涼了!我聽夜夜說過,要把卓燃抓了做奴隸的,夜夜花招那麼多,說不定早把卓燃折磨得半死不活了!我現在跟你們一起過來,就是想看看卓燃死的有多難看!”
涼淵眼底終於出現了一絲動容,但他總感覺,夜臨君對卓燃的感情很複雜,應該不會輕易殺了卓燃。再說了,卓燃是自願跟對方走的,還不至於淪落至此吧?
午後的陽光透過枝葉,在地麵投下點點光斑。隊伍還像隻無頭蒼蠅一樣,在密林裏一遍又一遍的兜圈子。
朱煙擦了一把汗,屬下們勸她歇一歇,她也不聽,一心隻想著快點找到夢魂穀,生怕再晚一點卓燃就會有危險。
就在這時,朱煙驚喜地發現,密林裏竟然有人在采藥。那是一個戴著鬥笠的青袍人,正全神貫注地挖著樹腳的靈芝。她便上前詢問道:“這位兄弟是山裏人吧,請問夢魂穀在哪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