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燃進到正堂內,隻見堂前貼著大紅喜字,地上鋪著撒花紅毯。屋內瓷器都換成了紅色係,花瓶內也插著紅色花卉,就連家仆們都帶著紅色頭巾,總之一派喜氣。
這時一名紅衣少女從側門走進堂內,見了卓燃便道:“喲,卓少帥可算是趕回來了,還真是一言九鼎啊!”
沒想到一回家就看到朱煙,卓燃的心情更加不好了。隻見朱煙走廳堂中央轉了一圈,攤開手臂道:“這屋子裏裏外外都是我派人布置的,不知卓少帥是否滿意?”
卓燃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這才道:“哪有你這樣的,還沒出嫁就跑到未婚夫家來管事了?”
“喲,這是不是白族的皇子麼?”朱煙見涼淵進門便湊了過去,不懷好意地圍在他身旁轉了一圈。
“公主好。”涼淵頷首打了個招呼,他和朱煙早在同盟戰上就認識了,不過沒怎麼和她說過話,碰到了也隻是點個頭而已。
朱煙狐疑地挑了挑眉道:“什麼風把你吹到這兒來了,不會是要參加我和卓燃的大婚吧?”
涼淵的臉色不太好看,但還是淡淡道了句恭喜。卓燃見了便催促朱煙道:“行了,你要是沒事就回宮去吧,免得赤帝惦記。”
朱煙不悅地跺腳道:“你怎麼一回來就趕我走啊!我這還沒過門你就這樣,等過門了豈不是要被你欺負到頭上來?”
卓燃這便好聲好氣道:“我趕了幾天路,實在有些累了,真的沒精力陪你。還請公主多擔待些,改日有空一定好好給公主賠罪。”
朱煙這才緩和神色,衝卓燃揚眉笑道:“那你好好歇兩天,養好身體,我們大婚上再見。”說罷掃了涼淵一眼,便大咧咧地出門了。
卓燃坐到堂前,心煩氣躁地扶了扶額,不敢想象自己婚後會過上怎樣淒慘的生活。而涼淵站在一旁,微微張了張嘴想問什麼,但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
第二日清晨,卓燃便和涼淵匆匆出了門,騎著馬向皇宮飛馳而去。
赤族皇宮雕梁畫棟,紅瓦金柱,群樓遙相呼應,輝煌氣派。兩人得召進入大殿,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幅精湛的鳳凰圖騰,緊接著便是圖騰下的金龍寶座。
一代帝王正負手站在王座前,他一身赤紅繡金華袍,身形略顯富態,但眼神卻精光矍鑠。
“微臣拜見陛下。”
“白族國師涼淵,覲見赤帝陛下。”
兩人一齊上前叩首,赤帝擺手示意二人平身,隨即對卓燃笑道:“愛卿不應忙著籌備大婚,怎還有閑功夫來見朕?”
卓燃頷首答道:“回陛下,終身大事固然重要,但也比不上國事重要。今日臣協同白族國師前來,是有邊關大事同陛下商榷。”
涼淵接話道:“實不相瞞,金族在半月前已向白族下達戰書,下月底就會開戰。今日前來,是想再度與赤族締結盟約,為表誠意,特獻上白族冰玉雪蓮,願陛下萬壽無疆。”
說著雙手托著一個錦盒展開,其內躺著一株冰藍色的雪蓮,正散發著淡淡的奇異光芒。這種雪蓮生長在百丈懸崖之上,極難采摘,服用可延年益壽,是不可多得的寶物。
赤帝掃了雪蓮一眼道:“說到延年益壽,我赤族的火山果也不比你們這冰玉雪蓮差。”言下之意,一點也不稀罕你們的冰玉雪蓮。
涼淵不卑不亢道:“白族與赤族土壤相接,自古以來便相依相存,一旦白族被侵占,赤族則唇亡齒寒。陛下身為一代明君,必定明白同盟乃最佳之選。”
赤帝笑道:“三年前的同盟戰中,赤族為了拯救白族流了多少血,犧牲了多少戰士?可最後問你白族要一座小島都不給,如今金族卷土重來,你們卻還指望赤族會出手相助?”
涼淵心中微微一沉,當年赤族表示願與白族永結同盟,隻要白族割一座小島給赤族。但白族不願意割讓土壤,給赤族送去了一船寶物,同盟之事便不了了之。
卓燃見勢道:“還請陛下往長遠來看,金族野心勃勃,日益強盛,就算吞並白族也絕不會罷休,勢必要攻下赤族一統神州。我們不應拘泥於小節,而應該為大局著想啊!”
“不必再說了,朕斷不會與白族結盟!”赤帝斬釘截鐵道。
涼淵臉色一沉,無奈妥協道:“如果陛下願與白族結盟,白族願割島給赤族,以表誠意。”
赤帝別有用意地笑道:“國師還是請回吧,順帶替朕給女帝捎句話,叫她好好保重身體。”
“可是……”卓燃話還沒說出口,就被赤帝擺手製止了。
“退下罷,朕還有要事處理。”赤帝說著背過身去,不願再看二人。
卓燃僵硬地杵在那裏,按理赤帝不應該拒絕,一定是有什麼特殊的理由。可眼下他又不好再說什麼,隻好拉著錯愕的涼淵告退。
殿外陽光明媚,兩人焦頭爛額地走在宮道上,卓燃不經意抬起頭來,忽見道路前方正站一個玄衣人。那人手裏擎著一柄紅豔的傘,麵容被傘沿遮去了一半,唇畔隱隱含笑。
“夜臨君!”卓燃正要追過去,卻被涼淵抓住了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