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你們最般配(2 / 2)

心中一陣絞痛,涼淵難過得無法言語。女帝便環住他的肩膀,柔聲安慰道:“好淵兒,一切都過去了,如今卓燃回來了,等晚宴上你們就握手言和,重歸於好吧。”

“不……我做不到。”涼淵推開女帝退後兩步,就算卓燃沒有對白澈做那種事,也還是他們倆聯手逼死了白澈,他無法原諒卓燃,更無法原諒自己!

殿外寒風呼嘯,雪花漫天飛卷。

在那陰暗潮濕的地牢裏,卓燃和聶祈正隔著一扇寒鐵門,背對背靠坐在一起。聶祈在牢內,而卓燃在牢外。

“你是不是再也不會相信我了?”聶祈喃喃低語。

半晌,卓燃才幽幽答道:“我從來就沒有相信過你。”

簡單一句話,卻刺得心口微微發疼。聶祈垂著臉嚶嚶笑了一陣,“你走吧,我不想再見到你了。”

卓燃於是起身離開,但走了幾步又停住了,回頭道:“為了防止玄禁鎖勒到你,我會把禁製距離加大到五百步,你好自為之吧。”

“要滾就快點滾!”聶祈咬牙閉上眼睛,聽著卓燃的腳步聲漸漸遠去,心中一陣酸楚難過……

雪越下越大,紛紛揚揚地飄落在宮宇之上。卓燃遙望著滿天烏雲,回想著這段時日以來的種種,隻感覺心情比烏雲還沉重。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雪天殿內人影幢幢,散發出暖融融的火光。偌大的長桌上盛滿了各色蔬果,海魚野味,香醇美酒夜光杯。

卓燃剛一進殿,女帝便親切地上前迎他入座,“怎麼才來,就等你了!”說著還親手給卓燃斟酒,這令卓燃很是受寵若驚。

這時涼淵走到宴桌對麵準備落座,卻聽女帝嗔怪道:“坐那麼遠幹嘛,過來母後這邊!”他隻好硬著頭皮坐到女帝身旁,但眼神飄忽不定,始終在躲避卓燃的目光。

女帝擺手把殿內的奴婢都遣了下去,自己興致盎然地給兩人倒了酒,笑著催促道:“來來來,幹了這一杯,從前的事就不要再計較了,還是情同手足的好兄弟!”

“謝陛下。”卓燃舉起酒觴向涼淵敬酒,涼淵也勉強笑著與他碰杯,隨即兩人都仰頭一飲而盡。

“這就對了!如今你倆和好如初,咱白族和赤族也該結盟了!”女帝笑容可掬,話語間毫不內斂,與平日裏優雅端莊的形象判若兩人。

卓燃感覺女帝有點古怪,但還是順著她的意思,陪他們母子喝酒吃肉。正酣,女帝忽然對涼淵道:“你皇妹人呢?去把她喊過來。”

涼淵麵無表情地哦了一聲,在卓燃詫異的目光下走開了。片刻之後,一襲拽地冰紗裙的白澈便過來了,她親昵地挽住女帝的手腕,女帝也愛憐地撫弄著女兒的長發。

“你……”卓燃一臉錯愕地盯著麵前的“女子”,這不就是涼淵跑回去換了身衣裳,又扮成白澈過來了麼?

涼淵瞪了卓燃一眼,警示他不要亂說話。卓燃也隻好將錯就錯,假裝親昵地喊他白澈妹妹。

女帝愛憐地看著二人,開懷地暢飲了幾杯。她臉上泛起微紅,似有幾分醉意了,便拉著兩人的手放在一起道:“在母後心中啊,你們兩個最是般配了。”

“母後你醉了。”涼淵不自在地抽回了自己的手,而卓燃也尷尬地收手扶了扶額角。

女帝笑著打量著二人道:“怎麼,都害羞了呀?”

卓燃猶豫著開口道:“其實……卓燃已經有婚約在身了。”

“什麼,和誰?”女帝臉上的忽然笑容凝住了,而涼淵那飄渺的目光也終於定格在了卓燃身上。隻聽他歎了一聲道:“和赤族的小公主,這個月底就要完婚了。”

女帝很是惋惜地拉著卓燃的手道:“那個刁蠻公主,成日裏打打殺殺的,哪比得上我家澈兒啊?”

卓燃隻是苦笑不語,而涼淵則黯然垂下了眼簾。

宴席持續到了半夜,菜肴早就涼透了。女帝一邊喝酒一邊絮絮叨叨,直到喝得酩酊大醉趴在了桌上。涼淵便找來一件白絨披風,輕輕披在了女帝身上。

卓燃這才問道:“陛下她……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涼淵走到殿門前,背對著卓燃道:“從小母後就更疼愛白澈,她接受不了白澈的死,一到了晚上人就有點瘋癲,我也盡量配合她來,隻要她開心就好。”

“這些年來你一個人辛苦了。”卓燃神色憐憫,從身後環住了涼淵的肩膀,將下巴輕輕擱在了他肩上。

涼淵愣愣站了一會兒,這才轉過身麵對著卓燃,淒然道:“你知道白澈為什麼要服毒嗎?”

卓燃不解地凝視著涼淵,涼淵正要開口,殿外卻傳來一陣急促的盔甲摩擦聲。一隊兵衛正從風雪中趕來,領頭的兵官上前叩首道:“稟殿下,夜臨君越獄了!”

“什麼?”卓燃神色一變,當即追出了殿外,涼淵也飛身跟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