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不公平啊~”輕歎一聲,素還真覺得自己恐怕要輸了。
“叮鈴!”一聲脆響,驚醒了沉思中的人。
愕然抬頭,卻見碧藍的天空中,一道身影禦風而下。
墨發如瀑,粉衣翩躚,身姿清雅,氣質高華,一把豔紅的傘並未顯的俗氣,反而更顯得來人宛如畫中仙。
采鈴並未上前,在距離素還真有一段距離的鈴蘭從中停下。
素還真亦未曾開口,倆人就這麼隔著一從鈴蘭,一個跳著舞,一個執著筆。
步履輕靈,紅扇翻折,紅傘徐轉,翩然一舞,將要說的話都藏在這一曲扇舞之中。
當舞停下之時,執筆的人也停下了筆。
畫紙之上,傾城絕代的佳人一襲粉衣,執傘而立,帶著麵具,卻遮不去一身風華。
但……畫中之人的手上為何有朵蓮花?低頭輕嗅的模樣,是不是哪裏不對?
素賢人的舉動告訴她,沒有哪裏不對!
化出一朵白蓮,將那副自己的畫像卷好,連著手裏的白蓮花一起交到采鈴麵前,看著她滿臉茫然的接過後,對著那雙溫柔如水的眸子輕輕一笑,伸手將她手中的鈴蘭拿走。
意外間,微涼的指尖觸碰到溫軟的手指,雙方都是微微一怔,隨即,素還真先恢複了常態,卷起自己畫的美人圖,施施然而去。
從頭至尾,倆人都未曾說過哪怕一句話。
不過……
看著手中的蓮花與畫紙,采鈴忍不住笑出聲來:這位大師兄果然很有意思!
第五日,詩!
采鈴不知道素還真在不夜天做了什麼詩,但聽聞朱雀雲丹砸了一批瓷器,想來這位促狹的師兄又說出了什麼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話吧。
揮筆之下,畫中空穀,公子獨立,溫潤如玉的氣質,執筆如飛,卻掩不了胸襟在握的自信。
空穀聞蟬鳴,翩然入深林;
君子世無雙,青玉謫仙音。
鈴蘭花隨著微風飄搖,畫紙微動,掩不住一身氣度。
短短幾日,已然默契相投,出了不夜天,甩下身後的人,誰曾想,名滿苦境的素還真未曾回去琉璃仙境,卻是到了這處小小的山穀呢?
看完那首詩,素還真笑了,重新鋪開紙,不相上下的畫技短短時間內便勾勒出一幅仙子下凡圖。
風拂楊柳掠玉蘭,櫻蕊雙鋒舞自寒,
雲裳一曲傾國色,劍破江海越千山。
當放下筆的時候,等待多時的人已飄然而來。
依舊是那把傘,也依舊是‘天妒畫顏’遮擋了半數的容貌,卻掩不住她透體而出的勢與氣。
沒有阻止采鈴拿起那張畫與詩,旁邊,注視著她的白蓮淺顏而笑:“如何?可還入得姑娘的眼?”
采鈴亦勾起一抹笑意:“素賢人是想聽真話呢?還是假話?”
“哦?真話如何?假話又如何?”
“假話便是:此畫很好,詩詞太誇張了。”
素還真笑意更深:“那麼真話呢?”
采鈴亦含著不可抑製的笑意:“真話便是:好吧,素賢人你這首詩吾很滿意。”點了點畫紙:“如此,素賢人會不覺得吾很自大?”
素還真未曾回答采鈴的問題,隻是取出一朵體型嬌小的睡蓮,含苞欲放的模樣,說不出的雅致。
“得罪了。”
采鈴不知他想做什麼,遂隻是一動不動站著,看他作甚?
卻見眼前風姿卓越的男子,拈著睡蓮,輕輕靠近她,將這朵待放的花苞簪入她隻有一根簡單玉簪固定的黑發之上。
指尖拂過花苞,內息釋放,瞬間睡蓮綻開,清雅蓮香撲鼻而來,就好似身前這人,身上的蓮花香氣從未變過。
“劣者覺得,姑娘比任何人都擔得起‘人比花嬌’這四個字!”說完,采鈴手中的鈴蘭花已經到了他的手中。
一手執傘,一手怔愣的摸上發鬢睡蓮,感受到花瓣嬌嫩的質感,忽然:“噗嗤~”笑出了聲。
素還真一直看著她的神色,未見她惱怒,反而笑了,心中不知為何,反而鬆了口氣。
“看來,劣者的答案令姑娘很是滿意。”
微微低頭,取下麵上‘天妒畫顏’,令人窒息的美展露眼前。
素還真這一刻,隻覺得心跳仿佛漏掉一拍,呐呐無聲。
采鈴展顏一笑,遂轉身而去。
猛地回神,素還真出聲道:“姑娘知曉劣者名號,可劣者至今不知如何稱呼姑娘。”
前麵,停住步伐的人道:“師尊賜我‘琴秀’之號,至於我的名字,”輕靈轉身,星眸含笑,,仿若百花盛開的絕世之顏,靈韻天成:“等素賢人贏了明日的‘酒’之難題,吾自會告知!~”
看著消失的背影,素還真察覺自己比平日跳的稍快的心跳,不禁期待起明日的到來了。
“鈴蘭,很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