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輯走不出親情這片海
我望著身上燦若星辰又紛繁複雜的披肩,想起了母親埋頭勾織的幾個日日夜夜,一種巨大的感激和驕傲,從心田洶湧而來。我體會到了,原來母愛才是這世界上無與倫比的名牌……
我總會跟你在一起
馬克?漢森
他挖了8小時、12小時、24小時、36小時,沒人再來阻擋他。他滿臉灰塵,雙眼布滿血絲,渾身上下破爛不堪,到處是血跡。到第38小時,他突然聽見底下傳出孩子的聲音:“爸爸,是你嗎?”
是兒子的聲音!父親大喊:“阿曼達!我的兒子!”
1989年發生在美國洛杉磯一帶的大地震,在不到四分鍾的時間裏,使30萬人受到傷害。
在混亂和廢墟中,一位年輕的父親安頓好受傷的妻子,便衝向他七歲的兒子上學的學校。他眼前,那個昔日充滿孩子們歡聲笑語的漂亮的三層教室樓,已變成一片廢墟。
他頓時感到眼前一片漆黑,大喊:“阿曼達,我的兒子!”跪在地上大哭了起來。過了一陣,他猛地想起自己常對兒子說的一句話:“不論發生什麼,我總會跟你在一起!”他堅定地站起身,向那片廢墟走去。
他知道兒子的教室在樓的一層左後角處。他疾步走到那裏,開始動手。在他清理挖掘時,不斷有孩子的父母急匆匆地趕來,看到這片廢墟痛哭並大喊:“我的兒子!”“我的女兒!”
哭喊過後,他們絕望地離開了。有些人上來拉住這位父親說:“太晚了,他們已經死了。”
這位父親雙眼直直地看著這些好心人,問道:“誰願意來幫助我?”沒人給他肯定的回答,他便埋頭接著挖。
救火隊長擋住他:“太危險了,隨時可能發生起火爆炸,請你離開。”
這位父親問:“你是不是來幫助我?”
警察走過來:“你很難過,難以控製自己,可這樣不但不利於你自己,對他人也有危險,馬上回家去吧。”
“你是不是來幫助我?”
人們都搖頭歎息著走開了,都認為這位父親因失去孩子而精神失常了。
這位父親心中隻有一個念頭:“兒子在等著我。”
他挖了8小時、12小時、24小時、36小時,沒人再來阻擋他。他滿臉灰塵,雙眼布滿血絲,渾身上下破爛不堪,到處是血跡。到第38小時,他突然聽見底下傳出孩子的聲音:“爸爸,是你嗎?”
是兒子的聲音!父親大喊:“阿曼達!我的兒子!”
“爸爸,真的是你嗎?”
“是我,是爸爸!我的兒子!”
“我告訴同學們不要害怕,說隻要我爸爸活著就一定來救我,也就能救出大家。因為你說過不論發生什麼,你總會和我在一起!”
“你現在怎麼樣?有幾個孩子活著?”
“我們這裏有14個同學,都活著,我們都在教室的牆角,房頂塌下來架了個大三角形,我們沒被砸著。”
父親大聲向四周呼喊:“這裏有14個孩子,都活著!快來人。”過路的幾個人趕緊上前來幫忙。
50分鍾後,一個安全的小出口開辟出來。
父親聲音顫抖地說:“出來吧!阿曼達。”
“不!爸爸。先讓別的同學出去吧!我知道你會跟我在一起,我不怕。不論發生了什麼,我知道你總會跟我在一起。”
這對了不起的父子在經過巨大災難的磨礪後,無比幸福地緊緊擁抱在了一起。
父親的含義
羅敦?文萊特
我一直把對我有著特殊意義的第二個兒子留在身邊,他出生在4月5日,我父親的生日也在這一天。也許這隻是數字上的巧合,可我總感到對他有一份特殊的感情,我常不知不覺地把他們兩個混在一起。實際上,他們長得也如此相像:高大、皮膚光滑,而且都那麼坦率。可惜父親生前沒能見到他。當然,在今年6月的那一天──父親節,我會更加深深地懷念親愛的父親,因為那個酷似他的人將在這一天舉行婚禮,在父親節這一天。
每年6月的父親節,那些以贏利為目的的商業廣告投入多得驚人,像出售賀卡、鮮花和領帶啦,還有長途問候電話什麼的。盡管我並不在乎那些表麵的東西,可每到這一天,我發現自己非常期待孩子們的衷心問候,如果哪個不打電話、寫信或來看我,我一定會生氣的,他們能不斷喚起我許多美好的回憶。
我從未認真考慮過父親的含義。直到我21歲結婚後,第一個兒子就要降臨了,我便夢想著他的一切:由一個幼嫩的嬰兒變為一個真正的男子漢,精力旺盛、寬厚待人、博學多才並且受人矚目;夢想他會成為一個完美無缺、前途無量的人。
在我做父親的曆程中,鬧的第一個笑話是在孩子剛出生後的幾分鍾。我站在嬰兒室的玻璃隔牆外麵,看著護士托起新生的兒子。因為難產,他的頭像腫了個大包,樣子有點怪,臉上也青一道紅一道,亂七八糟的。我又急又怕,還深深地感到內疚,好像是我把他弄成那個怪樣子的。這個新生的、那麼純潔的小東西,他還什麼也不知道,我已遺傳給他那麼難看的樣子!這時,護士已把他又放回了小床,也許是察覺了我的擔心,她走過來向我保證:“不要緊的,最困難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到晚上,一切都會正常的。”她說的完全正確,到晚上再見到他時,已是一個粉紅的、可愛的小人兒了,我當時的擔心真是多餘。
41年的考驗和挫折,教會了我許多東西。我體會到做個父親是多麼的不易,即使在生活比較好過的時期也是如此。
兒子出生一年多後,第一個女兒到來了。那時,我已經學會了如何給孩子換尿布和煮奶,但仍經常感到不像那麼回事兒。那會兒,醫院已允許父親進入產房接觸新生兒,是我和護士一起把她從產房推到病房的。
她母親還沒從產房出來,隻有我和她待在一起。我彎下腰,目不轉睛地凝視著她,她睡得那麼香,這個不可思議的小東西。時間在一分一秒地過去,我忽然感到一陣強烈的恐慌:這是一個女孩嗬!女孩!如果她突然需要什麼我該怎麼辦?女孩是不是需要父親的特殊照料?在這個充滿危險的世界裏,我怎樣才能保護她不受傷害?直到她筋疲力盡的母親來到時,我才從驚慌中醒來。
回首往事,我認為值得驕傲的應該是“父親”這個角色的神聖感,而不是發號施令的權威。但我也認為一個父親應該能解答一切問題,有戰勝一切的自信。想當年我父親就是這樣想的,盡管他英年早逝,但他那種天塌下來都不會眨一下眼睛的神情,我終身難忘。不過,我敢打賭,就是在他看上去最堅定不移的時候,他心裏也不是沒有疑惑,隻不過不容易看出來罷了。他控製局麵的辦法就是不讓人們發現那些他無能為力的危險。
其實那種自以為是的想法是最靠不住的。20多年前,一個嚴冬的夜晚,我們的房子忽然起火了,火是從裏麵燒起的。當時在家的有我和我妻子,兩個女兒,一個18歲,一個8歲,她們住在樓上的兩個房間裏。當火著起來時,在最初幾分鍾慌亂中,我和妻子分別從兩個門跑了出來,然後又手忙腳亂地企圖再進去救女兒們。我們剛跑到正門,門開了。小姑娘鎮靜地走了出來,在那身後,臥室裏火勢正猛,像是要爆炸了似的。幾乎同時,大女兒也從窗戶跳了出來,撲進我的臂彎裏。
那天晚上,我們幾個,還有狗,一起擠在汽車裏,眼看著我們的房子在大火中慢慢地倒下去。
事後我想,那場火可能是因為我抽雪茄不小心引起的。不管怎麼樣,在生死攸關的時刻,我沒能幫助女兒們,是她們自己救了自己。
那次經曆,我感受最深的是,“父親”也有無能為力的時候。我徹底放棄了從前的觀點:我能知道一切,能為孩子們安排好生活。
當然,我的成年的孩子們都已自立了,盡管我仍想盡父親之責,卻無能為力。就連我那雄心勃勃的小女兒,才5歲,也總要自己解決困難,不需要我幫忙。
我一直把對我有著特殊意義的第二個兒子留在身邊,他出生在4月5日,我父親的生日也在這一天。也許這隻是數字上的巧合,可我總感到對他有一份特殊的感情,我常不知不覺地把他們兩個混在一起。實際上,他們長得也如此相像:高大、皮膚光滑,而且都那麼坦率。可惜父親生前沒能見到他。當然,在今年6月的那一天——父親節,我會更加深深地懷念親愛的父親,因為那個酷似他的人將在這一天舉行婚禮,在父親節這一天。
我父親的兒子
朱麗葉?加弗
我走上台,腿在發抖,讀著作文,不知是否自己的聲音也在顫抖。站在所有那些人前麵使我害怕。我給自己的作文起的題目是《我父親的兒子》。我邊讀邊看父母親。讀完後,聽眾們鼓起掌來。我看見父親正擤著鼻涕,媽媽的臉上滿是淚水。
我走回自己的座位。
“我看見你也得了過敏症,爸爸。”我試圖開玩笑。
父親點點頭,清清喉嚨,把手搭在我的肩上。“兒子,這是我一生中最值得驕傲的時刻。”
做個宇航員的兒子真難。每個人都期望你與眾不同,完美無缺。可我隻是個普通的11歲少年,一個普通的學生,說到打籃球、玩橄欖球、踢足球、打棒球等我也很一般。
我經常想,爸爸怎麼會有我這樣一個兒子?他是那樣出眾,做一切事情都十分內行。在高中,他是橄欖球隊的隊長、班長,還是學報編輯。
說實話,我確實也有一點兒無人知道的才能——我寫詩,寫短篇小說。我把它們寫在紅色筆記本上,放在書桌下層的抽屜中。
我一直夢想做點兒驚人的事,諸如從起火的房子裏救出一個小孩,或者把搶老太太錢的強盜趕走,給爸爸留下印象,讓他為我感到驕傲。而現在,我又夢想成為一個著名作家。
一天上午,我又在上課時白日做夢(我經常如此)。我正夢想成為某種英雄,比如找到速效治癌藥,或者治療精神病的藥。這時,聽到英語老師宣布,學校將開展父親節作文比賽。“我希望在我的英語班裏有一個優勝者,”她說,“家長與教師協會捐款設了三種現金獎,一等獎100美元,二等獎50美元,三等獎25美元。”
放學後,我想著要寫的作文往家走。“我父親是個宇航員”,我將這樣起頭,不,我決定不寫這個。全國甚至可能全世界都把我父親看做一個宇航員,但我看到的他不是那樣。
到家後,我很快吻了媽媽,然後上樓到我的房間,拿著一支筆和一疊紙坐下,開始考慮我將寫什麼。
我看見的父親是怎樣的呢?
我看見他在黑暗中坐在我身旁──當我是個小孩而且做了噩夢時;
我看見他教我怎樣使用橄欖球棒和怎樣扔球;
我記得,當我的狗被汽車撞死時,他怎樣抱著我幾個小時。
我還記得,在我8歲生日晚會上,他怎樣用另一條小狗使我大吃一驚;我哭的時候,他告訴所有孩子,我有很厲害的過敏症。“每年這個時候,戴維的過敏症折磨得他很難受。”父親說。
我還記得,祖父鮑勃死時,他怎樣坐著,試圖對我解釋“死”是怎麼回事。
關於父親,我要寫的是這些事情。對我來說,他不隻是個世界聞名的宇航員,他是我的父親。
我將所有這些記憶寫入作文,第二天交了上去。得知星期四晚上將在禮堂裏宣讀獲獎作文,所有家長和學生都被邀請,我很驚訝。
星期四晚上,我和父母親去學校。我們的一個鄰居說:“我敢說,你將獲勝,戴維。我相信你寫的像一個宇航員的兒子,你是城裏唯一能寫這個的人。”
我父親看看我。我聳聳肩,我未曾給他看過這篇作文,而且現在我幾乎希望自己不會獲勝。我不願意隻是由於父親是個宇航員而獲勝。
宣布了三等獎,不是我。我既鬆了口氣,又感到失望。埃倫?戈頓獲得三等獎,朗讀了她的作文,埃倫?戈頓是個養女,她寫的是《比生父還好的爸爸》。她讀完時,我聽到聽眾發出吸氣和擤鼻涕的聲音。我母親吸著氣,我父親清清喉嚨。
接著宣布二等獎,是我。
我走上台,腿在發抖,讀著作文,不知是否自己的聲音也在顫抖。站在所有那些人前麵使我害怕。我給自己的作文起的題目是《我父親的兒子》。我邊讀邊看父母親。讀完後,聽眾們鼓起掌來。我看見父親正擤著鼻涕,媽媽的臉上滿是淚水。
我走回自己的座位。
“我看見你也得了過敏症,爸爸。”我試圖開玩笑。
父親點點頭,清清喉嚨,把手搭在我的肩上。“兒子,這是我一生中最值得驕傲的時刻。”
誰是我的親母
格雷斯?湯普森
我們擁抱在一起,我當時徹底了解了一個真理:為了別人而情願放棄自己最寶貴的東西,這種愛永遠不會遭受損失。它隻會打開一扇門,讓愛再回轉來……而且比以前更愛。
無私的愛才最真摯感人,而且永遠不會失去。
我在收拾寢室的時候,朝陽斜射入窗。這是我高興做的工作,正輕聲哼唱著,忽然我覺得身後有人。
是莉莎,我們15歲的孩子,她臉上有奇異的表情。
“莉莎,”我說,“你嚇了我一跳,有什麼事情嗎?”
“我到底是誰?”她問。
一個冷戰順著我的脊骨而下。“咦,你是莉莎呀。”我說,強做微笑。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到底是誰?”她滿臉露出急躁不安之色。
我的丈夫瑞和我收養了莉莎。她4歲時我們已經向她說明了這一切。自此以後她一直都表示她很懂得我們是深愛她的。有時候我也希望她多表示一點她也很愛我們,她一向是個很乖的孩子,令人喜愛。
“我的父母是誰?”莉莎哭了。
“啊,莉莎。你知道你是我們收養的,但爸爸和我是你的……”
“你們不是我的親生父母,你不是我的親媽!我希望知道她是誰?”
“我不知道,莉莎。”
“你知道!”她說,她咬著牙忍住了淚。“你不願意讓我知道她是誰!”她奪門而出,我頹然倒在床上。
15年前的景象又在我眼前重現。在一位醫生診所裏,醫生給我收養孩子的勸告。“有些孩子根本不考慮生身父母是誰,“他說,“有些則千方百計地想要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莉莎的母親是誰。我記得在一個九月燦爛的清晨,我懷抱著一個出生才3天的小女孩。這真是天賜良緣,我已經36歲,自從17年前結婚之日起便一直祈禱能有一個“莉莎”。收養的文書上隻載明了她父親的姓名。
我們不明白莉莎為什麼要處心積慮地尋找母親。我們知道莉莎找到了她的出生證,然後去訪問給她接生的醫生。她訪問了律師,也訪問了家庭的朋友,甚至發現法院裏有關她出生的記錄是密不公開的,可是她仍不死心。
從此以後,莉莎日益焦躁不安。她的學習成績低落了。她對瑞和我的態度也矜持冷淡了。即使她經常去看心理治療專家,也沒有什麼用。在她18歲生日前的那個夏天,莉莎陷入了驚人的抑鬱狀態。“我如果不發現自己究竟是誰……我究竟屬於誰,我永不會安寧。”她常常說。
每次她說這樣的話,我心如刀割,內心充滿了矛盾。我是這樣壞的母親嗎?如果莉莎找到了生身的母親,她是否就會和我們一刀兩斷?
一個酷熱的午後,我疲倦地上樓,走到莉莎的寢室,她的房門關著,這是我司空見慣的事。“喂,莉莎,”我小聲地說,“你為什麼這樣把自己關起來?你知道我們愛你,我們隻是希望你好。”
我從那房門後退,扶著身後的欄杆。“隻是希望你好,”我剛才說過,莉莎想知道她的親父母,這對她是好事。我自私地把她包圍在一股自私的情愛裏,假使我對莉莎,對我自己,有充分信心,我是否應該為她解除這個包圍?在樓梯頂端的寂靜中,忽然一念湧上心頭:你是否愛莉莎愛到了情願為她尋找親父母的程度?我打了個冷戰。如果我找到了,我可能會失去她。但現在我已恍然大悟,我深愛莉莎,隻好冒這個險。
數星期後,瑞和我找到了一個私家偵探。“我們想請你尋訪我們女兒的親生父母。”瑞說。我們驅車回家時,若有所失的感覺已經在我心裏作祟。
感恩節前一星期消息來了。“我找到了他們,”偵探說,“你們女兒的親生父母在把孩子交人撫養之後10天才結婚,可是幾個月前又離婚了。這是她母親的姓名、住址與新的電話號碼。”
我看了那姓名一眼,怔住了,不知道這樁事我是否能受得了。
三天後莉莎在電話上和她母親談了半個多小時,然後匆匆下樓。“她要來,”她大叫,“她明天要來看我!”
我倉惶失措,事情來得這樣快。“老天爺,”我小聲說,“不要叫我失去她。”我麻木地聽她說在市場會晤她母親的盛大計劃。“隨後我帶她到這裏來。”她說。我點點頭。
第二天莉莎一大早就匆匆出去,我坐在廚房桌邊祈禱上帝給我力量接受莉莎的母親,並且了解莉莎對她的感情。
忽然間她們兩個並肩出現在門前——同樣的身高,同樣的眼睛,同樣的瑪瑙色頭發,她們的酷似使得我喘不過氣來。
我望著那位年輕婦人美麗的容貌,看出莉莎的形象幾乎和她一模一樣。非常奇怪,我覺得對她一見如故。
感恩節後一星期,莉莎見到她的父親和兩個弟兄中的一個。她的世界漸趨於完整。她對她身世之謎的苦苦追求告一段落。莉莎的情緒漸穩,但是我的心裏卻充滿了疑懼:現在如何是好?
12月2日,莉莎驅車和她的母親玩了一整天。多少天來,她一直什麼也不說,隻是念叨這第二度會晤。我望著她出去,心裏很想和她擁抱,但是莉莎隻是對我輕輕擺手。她回來的時候,我心裏痛苦不堪地想:她是不是回來揀取她的東西?
依法,她屬於我們,但她若是內心向往自由,合法又有什麼用?
這一天拖得好長,好像過不完。午後漸至於黃昏,我聽到門外停車的聲音,腳步聲抵達門口。莉莎走進廚房,我故意做出釋然的樣子。“你回家了,我很高興。”我說。
莉莎走過來擁抱我。“我很高興找到了我的親生父母,”她說,“我希望永遠和他們做朋友,但我是你們的。”她緊緊摟著我,並低聲對我說以前從未說過的話:“我愛你,媽媽!比以前更愛。”
我們擁抱在一起,我當時徹底了解了一個真理:為了別人而情願放棄自己最寶貴的東西,這種愛永遠不會遭受損失。它隻會打開一扇門,讓愛再回轉來……而且比以前更愛。
和衷共濟一家親
諾爾曼?洛普森
在這個忙亂的世界中,要家裏每個人互相為大家騰出一點時間真的不容易。選擇要由你自己做。你問問自己:“我把家庭親熱融洽看得有多重?”假如將它列為重要的話,那麼,怎樣培育滋潤並加強這些家庭關係,就要由你自己努力了。
為什麼有的家庭能夠順利應付種種問題,有的家庭麵對難關卻人各一心,支離破碎?為什麼有的父母和子女相處得很好,有的卻不能相處?據研究人員說,一個家庭的力量和幸福,取決於家庭成員之間感情密切的程度。
你能令你的家人感情更密切融洽嗎?這裏有10項建議可以借鑒:
1. 抽出時間大家共聚
我有一次問兒子,他記憶中最美好的生活片斷是什麼?他毫不遲疑地說:“是那個晚上,我參加完童子軍聚會,你來接我回家。在路上,你停下汽車幫我捉螢火蟲。”那件事我已經不大記得了,卻是他最美好的回憶。他當時知道我很繁忙,滿以為我不會停車的。我那晚做的事等於在說:“我疼愛你!”
最近我去看一位有四個子女在上學的朋友。他們的廚房中貼著一幅大日曆,每個星期天晚上,他們都要在上麵記上下星期每人要辦的事──上班、開會、上學以及參加體育運動。他們記完後,如果發現其中有一段時間全家人都有空,就在日曆上畫個大交叉,表示那是留給家人的時間。在日曆上標記出來,使它成了神聖不可侵犯的時刻。
2. 互相認識
“我們是一家人──難道還彼此不認識嗎?”也許真不認識!很多心理學家說,我們並不知道自己所愛以及一起生活的人真正重視的事。做父母的往往隻注意現實生活中的家庭瑣事,而沒有去探討自己以及子女的思想和感情。
家庭成員可能知道彼此有什麼特別討厭的事物和特別喜歡吃的東西,但在感情上卻很陌生。你曾有幾次和家人坐下談你們的希望、壯誌、恐懼和目標呢?那樣的討論能幫助一家人彼此互相了解、親近。獲得這種了解的唯一方法是互相詢問:什麼最使你感到自己受人疼惜?你最美好的回憶是什麼?最壞的又是什麼?你長大後想做什麼?或者,你小時候想做什麼?你擔心什麼?你相信什麼?為什麼?
這類的談話,要在有充裕時間對問題深入探索時進行,而且進行時須沒有外人在場。不要期望立即獲得回答,你可以先提出你自己的一個問題,然後問家人的反應如何。要仔細聽他們說話,不要下評語或嘲笑。
3. 彼此分憂
有的父母遇到像疾病、經濟拮據以及死亡等不幸的現實,會瞞住子女。可是心理治療專家指出,如果子女已到了懂事年齡而沒人告訴他家裏憂慮的事,他們往往感覺被人拋棄。
一位喪偶的父親告訴我說,他很懊悔當初沒有告訴兒子他母親患了血癌即將去世。“我和亡妻一直把真情憋在肚子裏,以為自己這樣做是在避免讓兒子傷心,”他回憶道,“那是個大錯。我自己有時間做好心理準備,可是妻子的去世使我們的兒子大為震驚,有好幾年他都不再信任我。”
讓孩子在愛和關心的氣氛中體驗死亡的現實,是很重要的一件事。一個孩子,如果有兄弟姐妹或者父母及祖父母病重,你讓他知道,讓他去跑腿辦事或是接接電話,可以使他覺得自己能夠幫忙出力。即使一個小孩子,如能短暫而愉快地去探望生病的親人,也能使病人得到安慰。
在金錢事務方麵,如有財務困難而不將實情告訴子女的話,他們會朝壞的方麵去想,可能會想到沒有飯吃或沒有地方住,然而,實際上可能隻是要放棄一些奢侈品而已。
4. 全家一起用晚餐
連最忙碌的家庭,每個星期也至少可以安排一兩個晚上大家一起輕鬆地用餐。吃飯的時候往往是家人可以進行有趣談話的唯一時刻。一家人吃飯時是爭論還是談話,是稱讚還是訓斥,是個很好的測量計,可以看出那個家庭是在逐漸疏遠分離,抑或是在越來越親近。
另一個增進家庭融洽的方法,是不時鼓勵孩子請朋友來吃飯,讓每個孩子輪流選邀客人。這樣可以幫助父母認識子女的朋友,也使子女感到自己在家裏受尊重。
5. 設計一個有挑戰性的家庭合作計劃
假使你能選出一件大家都感興趣的工作而一直去做,會令人興奮。不妨試著種植盆栽,或把那一大箱舊相片整理成為家庭照相簿,再或是學會怎樣烤製麵包。
有位父親記得和兒子共同製成一張餐桌時所共享的那份得意心情。他說:“六個月前我們拿著草圖和木板動手開工。完工後我們互相對望,嚷道:‘哇!我們做好了!’”
6. 建立家庭傳統儀式
幾年前我到朋友家去給他祝壽。我們一共10個人圍著餐桌坐著,其中有我朋友的三個十來歲孩子。我們等生日蛋糕出現時,一個孩子站起來說:“各位,開車的時候到了!”那一家人都哈哈大笑地站起來,我也跟著他們列隊在他們那幢大房子裏走了一圈。後來朋友解釋說:“這是我家的一個慣例。孩子們小時,吃飯時老坐不住。一天晚上妻子想了這個辦法,讓他們在主菜和甜品之間在房子裏走一圈,發泄一下。孩子們長大後,我們在特別場合仍這樣做。我想這使我們都感到更親密。”
這樣的儀式有種種方式,從講家裏的笑話到春季第一天去遠足,都可以作為例行儀式。
7. 一起遊戲
連小孩也會玩跳棋和簡單的撲克牌遊戲。遊戲或者運動本身固然對身心有益,但更重要的是,它使全家有機會一起開心地玩幾小時。
一位有三個子女的母親說:“孩子們小的時候,我們周末常去野外露營。在下雨天我們就待在帶小帳篷的拖車上,找出那副商品期貨紙牌遊戲來,假裝自己是穀類期貨交易所的經紀人。我們會大聲呼喝,弄得公園管理員誤以為我們在打架。”
8. 在孩子臨睡時講故事
要上床睡覺時,小孩有時會感到不安,如果有家長在一旁,或者使他們聽到父母的聲音,可以令他們放心。
不過,如果講童話故事能令父母和孩子們接近,那麼把家庭往事娓娓道來則能令他們更親近。兒童愛聽他們認識的人的故事──媽媽怎麼認識爸爸的或者爺爺怎樣白手起家的。這類故事能給兒童一種歸屬感。
子女長大一些時,父母可以開始在臨睡時和他們閑談以代替講故事,使他們有機會在親密體貼的氣氛下和父母談心。
9. 互相講述彼此的工作與學校生活
父母都出外工作的子女,會覺得和父母有隔閡,感覺到父母背著他們在幹神秘的事情。可能的話,不妨帶子女到你工作的地方去,使他們有個印象,知道你不在家時人在何處,做些什麼。和孩子談談你事業的目標,失意和成功的事跡,這樣你便可以和他們分享你生活中的一個重要部分。同時,你也在幫助他們形成對工作的價值觀和他們的抱負。
同樣地,父母表示對子女的學校生活關心,也會使家庭更融洽一致。
10. 別讓距離把你們隔開
子女離家去上大學,或者家長出門旅行,再或者祖父母搬走時,有許多方法可以維持感情聯係:
經常通信,包括互寄照片、漫畫以及從報刊上剪下的文章。人人都喜歡收信。
寄錄音帶。聲音比信更親密。有的父母會錄下孩子生日晚會或家庭喜慶聚會情況,將錄音帶寄給遠方的親戚。
編寫一張家庭記事報分發各人,或傳閱家庭通訊,規定每人都要加一點自己的消息上去,然後將通訊寄給下一個收信的家庭成員。
在這個忙亂的世界中,要家裏每個人互相為大家騰出一點時間真的不容易。選擇要由你自己做。你問問自己:“我把家庭親熱融洽看得有多重?”假如將它列為重要的話,那麼,怎樣培育滋潤並加強這些家庭關係,就要由你自己努力了。
媽媽的銀行存款
凱瑟琳?福伯斯
媽媽抬頭看著我的時候,嘴上掛著一絲微笑。
“哪裏有什麼存款,”她說,“我活了這一輩子,從來沒有進過銀行的大門。”
每個星期六的晚上,媽媽照例坐在擦幹淨的飯桌前,皺著眉頭歸置爸爸小小的工資袋裏的那點錢。
錢分成好幾摞,“這是付給房東的。”媽媽嘴裏念叨著,把大的銀幣摞成一堆。
“這是付給副食商店的。”又是一摞銀幣。
“凱瑞恩的鞋要打個掌。”媽媽又取出一個小銀幣。
“老師說這星期我得買個本子。”孩子們當中有人提出。
媽媽臉色嚴肅地又拿出一個5分的鎳幣或一角銀幣放在一邊。
我們眼看著那錢堆變得越來越小。最後,爸爸總是要說:“就這些了吧?”媽媽點點頭,大家才可以靠在椅子背上鬆口氣。媽媽會抬起頭笑一笑,輕輕地說:“好,這就用不著上銀行取錢了。”
媽媽在銀行裏有存款,真是件了不起的事,我們都引以為榮,它給人一種暖乎乎的、安全的感覺。我們認識的人中還沒有一個在城裏的銀行有存款的。
我忘不了住在街那頭的簡森一家因交不起房租被掃地出門的情景。我們看見幾個不認識的大人把家具搬走了,可憐的簡森太太眼淚汪汪的,當時我感到非常害怕。這一切會不會,可不可能也落到我們的頭上?
這時戴格瑪滾燙的小手伸過來抓住我的手,還輕輕地對我說:“我們銀行裏有存款。”馬上我覺得又能喘氣了。
萊爾斯中學畢業後想上商學院。媽媽說:“好吧。”爸爸也點頭表示同意。
大家又急切地拉過椅子聚到桌子麵前。我把那隻漆著鮮豔顏色的盒子拿下來,小心翼翼地放在媽媽麵前。那盒子是西格裏姨媽在一年聖誕節時從挪威寄給我們的。
這就是我們的“小銀行”。它和城裏大銀行的不同之處在於有急需時就用這裏麵的錢。昆斯廷摔斷胳膊請大夫時動用過,戴格瑪得了重感冒,爸爸買藥的時候用過。
萊爾斯把上大學的各類花銷——學費多少,書費多少,列了一張清單。媽媽對著那些寫得清清楚楚的數字看了好大一會兒,然後把“小銀行”裏的錢數出來,可是不夠。
媽媽閉緊了嘴唇,輕聲說:“最好不要動用大銀行裏的錢。”
我們一致同意。
萊爾斯提出:“夏天我到德倫的副食商店去幹活。”
媽媽對他讚賞地笑了一笑。她慢慢地寫下了一個數字,加減了一番;爸爸很快地心算了一遍。“還不夠,”他把煙鬥從嘴裏拿下來端詳了好一會之後,說道:“我戒煙。”
媽媽從桌子這邊伸出手,無言地撫摸著爸爸的袖子,又寫下了一個數字。
我說:“每星期五晚上到桑德曼家去看孩子,”當我看到幾個小妹妹眼睛裏的神情時,又加了一句:“昆斯廷、戴格瑪和凱瑞恩幫我一起看。”
“好!”媽媽說。
又一次避免了動用媽媽的銀行存款,我們心裏感到很踏實。
即使在罷工期間,媽媽也不多讓我們操心。大家一起出力幹活,使得去大銀行取錢的事一再拖延,這簡直像遊戲一樣有趣。
把沙發搬進廚房我們都沒有意見,因為這樣才可以把前麵一間房子租出去。
在那段時間,媽媽到克茹帕的麵包房去幫忙。得的報酬是一大袋發黴的麵包和咖啡蛋糕。媽媽說,新鮮麵包對人並不太好。咖啡蛋糕在烤箱裏再烤一下吃起來和新出爐的差不多。
爸爸每天晚上到奶製品公司刷瓶子,老板給他3誇脫鮮牛奶,發酸的牛奶隨便拿,媽媽把酸了的奶做成奶酪。
後來,罷工結束了,爸爸又去上班,那天媽媽的背似乎也比平時直了一點。
她自豪地環顧著我們大家,說:“太好了,怎麼樣?我們又頂住了,沒上大銀行取錢。”
後來,好像忽然之間孩子們都長大工作了。我們一個個結了婚,離開家了。爸爸好像變矮了,媽媽的黃頭發裏也閃爍著根根白發。
在那個時候,我們買下了那所小房子,爸爸開始領養老金。
也在那個時候,我的第一篇小說被一家雜誌接受了。
收到支票的時候,我急忙跑到媽媽家裏,把那張長長的綠色的紙條放在她的膝蓋上。我對她說:“這是給你的,放在你的存折上。”她把支票在手裏捏了一會,說:“好!”眼睛裏透著驕傲的神色。
我說:“明天,你一定得拿到銀行裏去。”
“你和我一起去好嗎,凱瑟琳?”
“我用不著去,媽媽。你瞧,我已經簽上字把它落到了你的戶頭上。隻要交給銀行營業員,他就存到你的賬上了。”
媽媽抬頭看著我的時候,嘴上掛著一絲微笑。
“哪裏有什麼存款,”她說,“我活了這一輩子,從來沒有進過銀行的大門。”
我是母親的蒲公英
蘇珊?查森
聽到這裏,小時候和母親坐在餐桌旁的情景好像又浮現在我的眼前。我突然明白了,為什麼我一直保留著夾在舊詞典的那朵已壓成薄片、變成深黃色的蒲公英。
每一種花都有它的出眾之處,如此才會給人們帶來不同的歡樂。在我生長的那個小鎮上,學校離家隻有步行10分鍾的路。每天中午,母親們大多做好午飯,等孩子們放學回家。
那時,我並不認為這是一種奢侈的享受,盡管現在看來確是如此。我想當然地認為,母親應該給我做三明治,欣賞我的手工畫和督促我做作業。我從未想過母親這個曾有職業、有抱負的知識女性,在我出生之後,怎麼會把每天的時間都消磨在我的身上。
每當中午放學鈴聲一響,我便上氣不接下氣地衝回家,母親肯定站在家門口最上麵的一級台階上等著我,就好像我是她心中頭等重要的事。年幼無知的我卻從沒有因擁有這份深厚的母愛而存有感激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