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輯 幸福是一種心態(1 / 3)

第一輯 幸福是一種心態

一直以來,很向往,也很懷念一種幸福的感覺,那是從坐在道邊一對收廢品的夫婦那裏感受到的。每每和朋友們談到幸福,我便回想起多年前,那個酷熱的夏日午後,那對坐在道沿上休息的夫妻,以及他們臉上的坦然與默契。從那一刻起,我開始悟到:幸福,其實就是一種心態。

幸福日記

約翰?卡耐因

有了幸福日曆,一個人就可以有更多勇氣去麵對嚴酷的日子。是的,今年今月的今日,也許所有倒黴的事都壓到了我的頭上,但是,災難無法壓倒我,因為在這之前,這個月的這一天我曾經非常幸福。而且,我們可以堅信,將來某一年,這個月的這一天還會更加幸福。

1986年3月12日,我在工作方麵遭受了一次大挫折。不必談它了,我不想對挫折反複回味。我花了一個小時為自己惋惜,我的一切努力統統落了空,隻剩下惋惜了。然後,我從辦公室牆上取下一個特殊的日曆,讀著日曆上標明的幸福,一股自豪感油然升起。

我把這個日曆稱為“我的幸福日曆”。1982年在一次工作挫折後,為了從失敗中振作起來,我創造了這個日曆。首先買了一本每天日期旁有大空格的日曆,然後,我在空格裏填上什麼時候、什麼地方、我和誰一起感到非常幸福。數年之後,我會收集到365個幸福的日子。

剛開始,這工作很簡單。在我的幸福日曆剛開頭的地方,我寫下這樣一句話:“我隻算幸福的日子。”這是我在兒時看見的一句銘文。這樣,我把所有日記查遍,又研究了從父親那裏弄到的一堆日曆。父親在我9歲時參軍離家,走時,把他用不著的1944年的日記留給了我。在我的日記上,1945年2月15日這天後邊寫著:緊緊擁抱的日子。

從這一大堆紙堆中,我收集到自己生命中許多幸福的日子,從兒童時代到1982年。我把它們列表抄好,然後,我製訂了一個簡單的三步驟計劃來繼續收集幸福的日子。首先,每個月末,我挑出這個月三至四天最幸福的日子後,把它們寫在那個月開頭的地方。舉個例子,1982年1月的開頭是這樣寫的:“邁克爾和亨利慶祝假期來臨”和“海德同我一起慶祝維吉爾的生日”。邁克爾和托馬斯?亨利是我們的兒子。他們1月1日和2日抱著吉他自彈自唱,自我陶醉。海德是我的妻子。我們1月11日為我們的朋友維吉爾?巴內特歡度生日開了一個小慶祝會。

在新年的第一天著手進行第二步。把每個月首記下的那三四天分類,再把這些日期登入“幸福日曆”,這個比每年例行的新年宣誓有意義得多。

“可你這是在幹什麼?”他們總是問我,“把幸福的日子記進去就完了嗎?”沒有完,有第三步呢:我把新的幸福日都記在日曆的後麵。記滿了這個幸福年後,我再開始第二年,當然,一個人不會有好幾年幸福的日子。

下麵是我記下的一些幸福日子,這些幸福,完全可以組成一個幸福年。當災難接踵而至時,它能使你保持奮鬥的勇氣。而你當然知道,生活中災難是不可避免的。

一月:1966年的30日最幸福。日曆上寫道:“和兒子們一起滑雪橇。邁克爾,四歲;亨利,三歲。”那一天,我讓兩個孩子從背後摟緊我,然後從亨利?哈德遜塑像那裏沿著雪坡一直溜到大柵欄。

二月:我的生日是2月7日,很榮幸地與查爾斯?狄更斯同日。1971年2月6日,我和妻子舉辦了一次聚會,這次聚會被朋友們稱為“一次慶祝查爾斯?狄更斯誕生的化裝聚會”。我化裝成匹克威克先生,我們的朋友莫裏?布魯斯勞化裝成索威伯裏《奧列佛?退斯特》中的殯葬承辦人。那是一個十分美妙的夜晚,也就是在那一天,我明白了一條真理:擁有好朋友便是一種幸福。

三月:1985年3月27日,我看見灰鯨群遊離加利福尼亞海岸,我的心狂跳不已。我至今不明白景象怎麼會創造出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日子之一,可它確實創造了幸福,完整的幸福。

四月:1959年4月8日是至今為止我最幸福的工作日之一。我作為記者,參加了洛克菲勒學院授予卡爾?桑德伯格名譽學位的儀式。在參觀本地的一個博物館時,桑德伯格盛讚了一些木刻,這些木刻的作者是洛克福德地區的一位退休農場主艾克塞爾?法爾普。

盡管按計劃老桑德伯格應休息一下,然後馬上參加儀式,但他堅決放棄了休息,前去拜訪這位退休農場主,告訴他,他的木刻非常出色。在那一天我明白了擠出時間向別人表示感謝是一件非常有價值的事。我的報道上了頭版,我還因此而贏得一項寫作新人大獎。

五月:1959年5月7日,我去為一個學院關於安提戈涅的論文寫評論。這篇論文是個來自伊拉克巴格達的女學生寫的,她的名字叫海德?娜莎姆。我對她的評論相當好,這次評論成為我娶她為妻的思想基礎。

六月:1956年6月2日,我從學院畢業,光彩的一天,而且,這一天還是我母親的生日。

29個6月過去了,像所有的月份一樣,它們有幸福和不幸福的日子。1985年6月6日是最幸福的一天,海德和我邀請了母親同我們一起去參加亨利從哈佛大學畢業的典禮。

七月:1980年7月4日,我從加利福尼亞飛往紐約。整個航程碧空萬裏,五個小時的飛行時間我一直把鼻子貼在舷窗上,這樣度過了那個美國獨立日。

八月:1984年8月15日,我和海德乘飛機到了倫敦。我們去看了滑鐵盧大橋,接著吃了一頓早餐:牛排和雞蛋。然後,我們走進預定的旅館房間,像孩子一樣入睡了。

九月:1985年9月27日,台風剛剛過去,我和妻子向哈德遜河漫步而去。一切都變得灰白,然後藍天漸漸露出臉來,河邊還有一個人,他興高采烈地衝我們喊道:“這是我最喜歡的天氣!我愛台風過後的大地!”

他使我記起了一件事,有一次我去理發,理發師吉米?英格哈德告訴我,就在一個這樣的日子,他看見我的奶奶為一個產婦接生後正走在回家的路上,這時,我的爺爺衝我奶奶大聲喊道:“這是我最喜歡的天氣!我愛台風過後的大地!”

真想知道那天是幾號。如果知道,我將把這個日子記入我的幸福日曆——為了支持爺爺。

十月:1965年10月16日,我和海德帶著幼兒去散步。忽然,她喊道:“你們聽!樹葉的沙沙聲。”我把她的這句話記到一個信封上。17年之後,我又從故紙堆裏發現了這個信封,於是,我把16日命名為“優雅的落葉日”。

十一月:1984年11月4日,我聽見我家小樓對麵一棵樹上一隻模仿鳥還在高唱。這種模仿鳥是美洲特產,善於模仿其他鳥獸的聲音。我聆聽著,它接著唱了七首不同的歌曲,然後又從頭開始。我衝上樓去取我的錄音機,可等我出得門來,模仿鳥已經飛走了。我又學到了非常重要的一課:聆聽鳥兒歌唱,千萬不要錯過機會。

十二月:像所有的人一樣,我的假日總是愉快的,可我不能說所有的假日都是幸福的。不過,1985年12月24日的聖誕節真令我難忘。我們那天晚上玩字謎遊戲——我的外甥女耶斯門?拉薩姆10年來頭一次參加——我們玩的是電影片名。

我的內弟喬?基丁亮出了他的秘密武器:1946年拍攝的平庸影片。因為根本沒在電視上放映過,所以看上去喬是勝券在握了。

這時,耶斯門尖叫道:“《迪克?特蕾西遇見克魯巴》!”我們大吃一驚。她怎麼會知道這部片子!喬上次使用他的這個秘密武器是在1975年,當時大家誰也猜不著,結果喬的一方大獲全勝。那時耶斯門頭一次參加我們猜字謎,那年她才9歲。

答案很快找到了。9歲的耶斯門當年也和我們在一方,10年來,她一直念念不忘喬最後獲勝的洋洋得意的神態。她發誓要打敗喬。所以,在這10年中一直記著這部片名。這一回,是我們大獲全勝。

有了幸福日曆,一個人就可以有更多勇氣去麵對嚴酷的日子。是的,今年今月的今日,也許所有倒黴的事都壓到了我的頭上,但是,災難無法壓倒我,因為在這之前,這個月的這一天我曾經非常幸福。而且,我們可以堅信,將來某一年,這個月的這一天還會更加幸福。

幸福在哪裏

穆尼爾?納素夫

盡管他們的生活並不奢華,但愛的心願充溢著他們的心房,歡樂的歌聲在屋內回蕩,幸福湧滿胸懷,美好的前程寬廣無量。太陽的光輝照亮了大地,他們打開了窗戶,讓絢麗的陽光射進小屋,這是幸福的陽光,它照亮了人們的心房。然而,隻有懂得生活真正含義的人,才會感受到它的溫暖。

錢並不等於幸福,幸福的寶塔並不是用錢堆起來的。

人生真正的幸福和歡樂浸透在親密無間的家庭關係中。

人間的幸福在哪裏?

是在充斥衣兜、箱櫃的錢堆裏,還是在顯赫的權位上?或者在花天酒地的吃喝玩樂中?

不,不,都不是。

美國哲學家艾瑪爾遜說:“幸福用錢是買不到的,它是蘊藏在男女內心深處的一種珍貴的感情。這種感情可以在任何時候、任何地方感覺得到。它與金錢及權勢並無必然的聯係。”

真正的幸福隻有當你真實地認識到人生的價值時,才能體會到。用金錢買來的愛情不會長久,用誠摯的感情培植的愛情花朵才會永開不敗。

有一個青年,婚後有了孩子,在別人眼裏,這是個多麼美滿幸福的小家庭呀,然而,他總覺得自己的家庭與他見到的豪門望族相比,顯得太土氣了。於是,他告別了妻兒老小,終年在各地謀生,處心積慮地掙錢。年長日久,他妻子感到家庭毫無生氣,盡管有了更多的錢財,卻無異於生活在鑲金鍍銀的墓中。小孩子長大了,卻不知道叫爸爸。後來,爸爸終於回來了,可是,卻成了一個衣衫襤褸、垂頭喪氣的人。他在一次大賭博中破了產。孩子望著這位淚流滿麵的“叔叔”,驚異地說:“要飯的,我媽媽不在家,待會兒,她買好吃的回來了,再給你吃吧!”

妻子回來了。她是位忠厚、賢惠的婦人,丈夫走時除了留下些錢外,留給她的更多的是無盡的懸念、牽掛。孩子醒時,她要精心照看;孩子睡了,她把含淚的目光定格在天花板上,心被空虛和擔心咬噬著。別人的家庭笑語歡聲,而她的家裏卻冷清沉寂。她那失神的目光落在丈夫的臉上,無須一句話,一切都明白了。

丈夫像孩子似的撲進妻子的懷裏,泣不成聲地說:“完了,一切都完了。我的心血全被那幫賭徒吸幹榨盡了,我沒有活路了,我的路走完了,我後悔死了。”

妻子仔細聽完了丈夫詳盡的敘述和痛心疾首的表白後,用手輕撫他的頭發,臉上露出了幾年來從未有過的微笑,說:“不,你的心終於回來了。這是我們全家真正幸福生活的開始。隻要我們辛勤勞動、安居樂業,幸福還會伴隨我們。”

是的,幸福與誠懇老實是分不開的,而任何企圖搞邪門歪道的人,都休想踏進幸福的大門。從此以後,夫妻二人帶著孩子辛勤勞動,用自己的汗水換來了豐碩的成果,共同努力克服了生活中的重重困難。盡管他們的生活並不奢華,但愛的心願充溢著他們的心房,歡樂的歌聲在屋內回蕩,幸福湧滿胸懷,美好的前程寬廣無量。太陽的光輝照亮了大地,他們打開了窗戶,讓絢麗的陽光射進小屋,這是幸福的陽光,它照亮了人們的心房。然而,隻有懂得生活真正含義的人,才會感受到它的溫暖。

英國有位傾國傾城的美貌少女,因一心迷戀錢財,貪圖安逸的生活,答應嫁給一個大商人。這個大商人跟她爺爺一般大,整天隻知道發財賺錢,隻是把她當做花瓶。新婚時,她過著紙醉金迷、花天酒地的生活。久而久之,她的內心十分空虛,豪華宮殿、盛大宴會再也提不起她的精神了,整天隻有淚水洗麵,悲苦難言。她的朋友後來問她:

“你這麼年輕貌美,生活一定很幸福吧?”

“哪裏,事事不順心,事事擰著。”

“難道就沒有一致的時候嗎?”

“有,那次家裏失火,我們倒是一齊跑出來的。”

所以,錢並不等於幸福,幸福的寶塔並不是用錢堆起來的。人生真正的幸福和歡樂浸透在親密無間的家庭關係中。

幸福的開關

林清玄

有時這種幸福不是來自食物,而來自於自由自在地在田園中徜徉的一個下午。

有時幸福來自於看到蘿卜田裏留下來做種的蘿卜開出一片寶藍色的花。

有時幸福來自於家裏的大狗突然生出一窩顏色不同的、毛茸茸的小狗。

我小時候對汽水有一種特別奇妙的向往,原因不在汽水有什麼好喝,而是由於喝不到汽水。我們家是有幾十口人的大家庭,小孩依次排行就有18個之多,記憶裏東西仿佛永遠不夠吃,更別說是喝汽水了。

喝汽水的時機有三種,一種是喜慶宴會,一種是過年的年夜飯,一種是廟會節慶。即使有汽水,也總是不夠喝,到要喝汽水時好像進行一個隆重的儀式,18個杯子在桌上排成一列,依序各倒半杯,幾乎喝一口就光了,然後大家舔舔嘴唇,覺得汽水的滋味真是鮮美。

有一回,我走在街上的時候,看到一個孩子喝飽了汽水,站在屋簷下嘔氣,嘔──長長的一聲,我站在旁邊簡直看呆了,羨慕得要死掉,忍不住憂傷地自問道:什麼時候我才能喝汽水喝到飽?什麼時候才能喝汽水喝到嘔氣?因為到讀小學的時候,我還沒有嚐過喝汽水到嘔氣的滋味,心想,能喝汽水喝到把氣嘔出來,不知道是何等幸福的事。

當時家裏還點油燈,燈油就是煤油,台語稱做“臭油”或“番仔油”。有一次我的母親把臭油裝在空的汽水瓶裏,放置在桌腳旁,被我誤認為是汽水,我趁大人不注意,一個箭步就把“汽水”拿起來往嘴裏灌,當場兩眼翻白、口吐白沫,經過醫生的急救才活轉過來。為了喝汽水而差一點喪命,後來成為家裏的笑談,卻並沒有阻絕我對汽水的向往。

在小學三年級的時候,有一位堂兄快結婚了,我在他結婚的前一晚竟輾轉反側地失眠了,我躺在床上暗暗地發願:明天一定要喝汽水喝到飽,至少喝到嘔氣。

第二天我一直在庭院前窺探,看汽水送來了沒有,到上午9點多,看到雜貨店的人送來幾大箱的汽水,堆疊在一處。我飛也似的跑過去,提了兩大瓶的黑鬆汽水,就往茅房跑去,彼時農村的廁所都蓋在遠離住屋的幾十米之外,有一個大糞坑,幾星期才清理一次,我們小孩子平時很恨進茅房的,衛生問題通常是就地解決,因為裏麵實在太臭了。但是那一天我早計劃好要在裏麵喝汽水,那是家裏唯一隱秘的地方。

我把茅房的門反鎖,接著打開兩瓶汽水,然後以一種虔誠的心情,把汽水咕嘟咕嘟地往嘴裏灌,一瓶汽水一會兒就喝光,幾乎一刻也不停的,接著,我把第二瓶汽水也灌進腹中。

我的肚子整個脹起來,我安靜地坐在茅房地板上,等待著嘔氣,慢慢地,肚子有了動靜,一股沛然莫之能禦的氣翻湧出來,嘔──汽水的氣從口鼻冒了出來,冒得我滿眼都是淚水,我長長地歎了一口氣:“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比喝汽水喝到嘔氣更幸福的事了吧!”然後朝聖一般打開茅房的門栓,走出來,發現陽光是那麼溫暖明亮,好像從天上回到了人間。

在茅房喝汽水的時候,我忘記了茅房的臭味,忘記了人間的煩惱,覺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一直到今天我還記得那年歎息的情景,當我重複地說:“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比喝汽水喝到嘔氣更幸福的事了吧!”我的心裏百感交集,眼淚忍不住就要落下來。

貧困的歲月裏,人也能感受到某些深刻的幸福,像我常記得添一碗熱騰騰的白飯,澆一匙豬油、一匙醬油,坐在“戶定”(廳門的石階)前細細品味豬油拌飯的芳香,那每一粒米都充滿了幸福的香氣。

有時這種幸福不是來自食物,而來自於自由自在地在田園中徜徉的一個下午。

有時幸福來自於看到蘿卜田裏留下來做種的蘿卜開出一片寶藍色的花。

有時幸福來自於家裏的大狗突然生出一窩顏色不同的、毛茸茸的小狗。

生命的幸福原來不在於人的環境、人的地位、人所能享受的物質,而在於人的心靈如何與生活對應。因此,幸福不是由外在事物決定的,貧困者有其幸福,富有者有其幸福,位尊權貴者有其幸福,身份卑微者也自有其幸福。在生命裏,人人都會有笑有淚;在生活中,人人都有幸福與憂惱,這是人間世界真實的相貌。

愛的覺悟

克雷格?諾瓦

在這個特別心愛的地方,我度過了許多個愉快的下午。我仿佛存在於時光之外,但同時又會產生某種回憶,以及些許透人內心的親切感。說我此刻心境悠然自得,倒不如說我身心舒暢,生氣蓬勃,滿懷興奮。我雖是孑然一人,卻決不孤獨。

近來,我在教12歲的女兒學用假蠅餌垂釣。這通常既有趣又安全,不過也有麻煩的時候,比如對付漲潮和急流,我教女兒時一點也不敢掉以輕心。

早春時節,我最中意的那片水塘便開始有蜉蝣出現。這種小昆蟲身體略呈紫紅,正如樹木開始長出嫩葉前那種特有的赭色。為把這種顏色摻入人造蠅餌,我在用來充做蠅體的仿狐皮中加進一點紫毛。此外,我又買了些澳大利亞袋貂皮,取一塊放在鍋裏染色。

染的時候,我站在鍋的一邊,女兒站在另一邊。她突然問我:“愛的滋味是怎麼樣的?”口氣坦誠率真,宛若在問我水裏什麼時候會有白色的蜉蝣。

我倆透過鍋裏騰起的紫色霧氣相互對視著。“有各種各樣的愛。”我回答。

“比如說?”

“嗯,你可能會熱戀。”我說。女兒望著我,似乎在玩味這話的意思。“另外,”我接著說,“還有別的愛。你可以愛朋友。你會同某人結婚,白頭50年,到那時候,你的感情會與求愛之初大不一樣,它會變得更強烈。愛的種類多著呢!”

“哪種最好?”

我看看鍋裏,沸滾中微微起伏的紫色表麵結了一層蛛網似的泡沫。我用長叉把毛皮從鍋底撈起。染液流下,滴回鍋裏,這聲音似乎代表了我對往事的回憶和女兒對未來期望的絕妙結合。“我喜歡那種曆久不渝的愛。”我說,“不過,你喜歡哪種該由你自己決定。”

“我們春天去釣魚,是嗎?”

“當然,”我說,“去的,一定去,寶貝兒。”

一場關於愛的討論就這樣微妙地同捕釣鱒魚混為一體,給我留下許多問號。我告訴了女兒蜉蝣和五彩虹鱒的習性,但我真正想要向她傳達的是什麼呢?

一次,當我想起常去垂釣的那個狹長池塘時,答案突然出現了。池塘邊有棵蘋果樹,到蜉蝣開始出沒的季節,樹上的花朵便倒映在水麵上。魚兒浮上來找食,使池水泛起陣陣漣漪,有時則躍出水麵濺起水花。我於是投下蠅餌,在那些有魚浮上的地點垂釣。

在這個特別心愛的地方,我度過了許多個愉快的下午。我仿佛存在於時光之外,但同時又會產生某種回憶,以及些許透人內心的親切感。說我此刻心境悠然自得,倒不如說我身心舒暢,生氣蓬勃,滿懷興奮。我雖是孑然一人,卻決不孤獨。

我想,我試圖傳達給女兒的正是這麼一個時刻。但願有朝一日,當她站在這同一池塘邊拋下釣絲時,也會想起父女一起染毛皮、一起討論愛情的夜晚。

快樂在於你的選擇

劉虹

快樂與痛苦原是一對孿生兄弟,不同的隻是在於你的選擇。就好像夏天和冬天一樣,如果你喜歡夏天,認為夏天會給你帶來快樂,那麼冬天來臨時,其實它並不會給你帶來不幸和痛苦,但因為你喜歡夏天而拒絕冬天,所以就會有不幸和痛苦的感覺。唯有當你不執著於其中之一時,你才能夠享受兩者,讓快樂永存。

一位名叫塞爾瑪的婦女陪伴丈夫駐紮在一個沙漠裏的陸軍基地。丈夫奉命到沙漠裏去演習,她一個人留在陸軍的小鐵皮房子裏。天氣熱得受不了──即使在仙人掌的陰影下也有50多度。她沒有人可以談天──身邊隻有墨西哥人和印第安人,而他們不會說英語。她非常難過,於是就寫信給父母,說要丟開一切回家去。不久,她收到了父親的回信。信中隻有短短的一句話:“兩個人從牢房的鐵窗望出去,一個看到泥土,一個卻看到了星星。”

讀了父親的來信,塞爾瑪覺得非常慚愧,她決定在沙漠中尋找“星星”。塞爾瑪開始和當地人交朋友,她對他們的紡織、陶器很有興趣,他們就把自己最喜歡的紡織品和陶器送給她。塞爾瑪研究那些引人入迷的仙人掌和各種沙漠植物,觀看沙漠日落,還研究海螺殼,這些海螺殼是幾萬年前當沙漠還是海洋時留下來的……

原來難以忍受的環境變成了令人興奮、令人流連忘返的奇景。塞爾瑪為自己的發現興奮不已,並就此寫了一本書,以《快樂的城堡》為書名出版了。是什麼使塞爾瑪的內心發生了這麼大的改變呢?沙漠沒有改變,印第安人也沒有改變,改變的隻是她的心態,一念之差,使她把原先認為惡劣的情況變為了一生中最快樂、最有意義的經曆,塞爾瑪終於找到了屬於自己的“星星”。

快樂與痛苦原是一對孿生兄弟,不同的隻是在於你的選擇。就好像夏天和冬天一樣,如果你喜歡夏天,認為夏天會給你帶來快樂,那麼冬天來臨時,其實它並不會給你帶來不幸和痛苦,但因為你喜歡夏天而拒絕冬天,所以就會有不幸和痛苦的感覺。唯有當你不執著於其中之一時,你才能夠享受兩者,讓快樂永存。

世間許多事情本身並無所謂好壞,全在於當事人的看法。因此,當我們麵對一件事情時,學會如何保持樂觀豁達的心境而避免自尋煩惱就顯得十分重要。

19世紀德國哲學家叔本華說:“人們不受事物影響,卻受到對事物看法的影響。”——實乃至理名言。生活是一種偉大的藝術,隻要你學會選擇,別讓世俗的塵埃蒙蔽了雙眼,別讓太多的功利給心靈套上沉重的枷鎖,你就會發現快樂如同星星般散布在我們生活的每一個角落,幾乎隨手可得。

塞爾瑪看到父親來信中的那句話而明白了煩惱的根源:一切煩惱皆源於你以什麼樣的心態麵對它。如果你選擇以樂觀的心態麵對煩惱,那麼快樂就會時刻與你同在;如果你選擇以悲觀的心態麵對煩惱,那麼你就會時刻被煩惱所糾纏。也就是說,快樂與否,全在於你自己的選擇。

一個小女孩的夢想

巴茲?迪爾

從此,每當我遇到一些棘手的事,我總會想起那一時刻:炫目的燈光、吹進帳篷的冷風和那令人痛苦的想法——我不行,太遲了,然後我就會想起父親的聲音和那輕輕的一推,還有領班的話:“我知道有一個想騎象的女孩。”

每一個人,當他年輕時,都應該努力去實現一個夢想,那會使他在今後的人生旅途中獲得一種信念,一種對生活前景的信仰。這應該是一個偉大的、重要的,你認為不可能實現的夢。譬如在校園演劇時當主角,或者獨自一人吃掉整整一個生日蛋糕。而我的夢想是騎象。

在經濟大蕭條時期,我們的小鎮上隻是偶爾才有小馬戲團來表演一次,而且他們常常根本就沒有象。我家的附近又沒有動物園,觀看大象對我來說就已經是極不容易的事了,甭說騎象了。

但是我愛象。在我看來,大象似乎是最大、最仁慈的動物,它似乎是一種自然的啟迪,那就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物並不總是以玲瓏小巧的形式出現的。這是我需要信奉的啟迪,因為我不僅僅是一個小小的我。坐在大象背上似乎是不可思議的,從那樣高的地方去看世界一定是極美的,我也會是很美的。

九歲那年,我仍不忘諸如騎象那樣的事。那時我母親剛剛去世,父親在另一個鎮上找到了一份工作,我跟祖母住在一起,我很愛她,她待我很好,但是我感到陌生。我常常看著放在起居室壁爐台上的那排象牙製的小象出神地想象著真正的大象。

一個秋天的傍晚,我在放學回家的路上看到馬戲團的海報。以往,當馬戲團到城裏來的時候,我們總是要去看的。但是今年,我沒有把握,我不能想象祖母會和我坐在沿街破爛帳篷的帆布下。在黃昏時分,站著看那花臉的小醜、穿芭蕾舞短裙的女士和翹鼻子的大象,突然間,我感到從未有過的孤獨。

星期六有兩場演出。那天下午,我坐在胡桃樹間的秋千上看書,努力克製自己不去想大街上的馬戲團,不去想大象,不去想那消逝了的時光:那時,爸爸、媽媽和我會一起走進那奇妙的帳篷。

然而,五點鍾時,父親的小車在家門口停下來了,我向他跑去,“喂,寶貝,”他說,“聽說馬戲團在鎮上演出,我想我可能會說服你去看看表演。”

他請了一個下午的假,開了60英裏的車來接我。

搭在鎮邊的帳篷裏,觀眾連一半都不到,風不斷地吹進來,聚在看台中央人數不多的觀眾們都把手插在口袋裏,但是我們誰也不在乎這些。馬戲團裏有小醜、有一個光背的騎士和一個表演空中吊架的演員,還有狗、馬和穿著畫滿彩球外衣的魔術師。過了一會兒,在這樣一個蕭條時期的落後城鎮的黑暗的夜裏,我們看到了人類的奇跡──那些技巧嫻熟的、多才多藝的、旋轉著的、出色的表演者,他們給我們以愉悅、享受和鼓舞。接著,一頭大象被領進場來。

它很老了,歲月在它身上刻下了許許多多高低不平的褶皺和印記,使得它顯得既美麗又可怕。它走進場來,停住腳,用後腿站立著,接受我們的掌聲。

“我真希望我能騎騎這頭象。”我輕聲地說。

“你說什麼?”父親問道。

“沒什麼,”我說,“它好大,也真好看。”

這時,馬戲團的領班大聲地說道,“這是蘇茜,它喜歡人類,”他故弄玄虛地停了一下,接著說,“我們知道觀眾當中有些人很想騎騎大象……”

我屏住了呼吸。

“哪一個男孩想騎象,請上前來。”

當四個男孩子衝下看台的時候,人群一陣騷亂,耍象人拉了拉大象的耳朵,它便蹲了下來,領班幫著四個男孩騎到象背上。

我感覺到眼淚在眼眶裏打轉,但是我咬咬牙齒。當然了,總歸得是男孩子,他們什麼都能做。他們大笑著,互相緊緊地抓住,騎著蘇茜在場上打圈了。我無可奈何地看著,唉,從來就沒有人能夠做他最想做的事情,生活就是這樣的。

這時,領班又在講話了,我沒有去聽。

“你的機會來了,”父親說。

“什麼?”

“他在叫想騎象的女孩子呢,那不就是你嗎?”

我看看父親,又看看大象,我做不到,那是不可能的。

“快!”他催促我說,“還不太晚。”

“我不行的。”我說。我站不起來,不能走下看台驕傲地坐在蘇茜的脊背上。

我會靜坐著錯過選擇的機會,然後麵臨不可挽回的損失,我將永遠後悔,我本可以騎上大象的,卻終於沒有。我老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