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途汽車上,梁葉繁痛苦的捂著肚子,窗外的景物在眼前閃過,腦海裏的思緒卻揮之不去,他以為會和齊天承一直相處下去,卻不想他在自己身邊隻是為了報恩。
難受的閉上眼睛,秘書的話一遍遍在耳邊回放:“你們昨天晚上已經發生關係了,現在你可以可以放過天承了,你的願望也達成了,就不要再讓他為難了。你有沒有想過,為了報你的恩,他和你在一起要冒多大的風險?傳出這種緋聞不僅影響他的前程,對他父親的官位有妨害。我希望你適可而止,收斂一下私心,不要因為一己之欲害了自己又害別人。”
車停下來,售票員喊:“陵山鄉”,梁葉繁猛地睜開眼睛,擰起自己的物品快速跑下車,蹲在路邊就吐起來。
之前坐長途汽車並不會暈車,這一次是因為心情不好暈得特別厲害,胃裏酸澀一齊往外湧,連帶著眼淚,身體也跟著抽動。
就在他吐的時候,渾厚的聲音響在頭頂。
“身體這麼弱,坐車也暈。”
聽見聲音他抬頭,看見蒼老的父親,眼睛裏的神色立刻燃起,擠出一抹欣喜的笑:“爸,你怎麼來了。”
說著擦了擦嘴角上的汙漬。
梁葉繁身體不弱,一米八的身高看起來很健康,背脊筆挺身材勻稱,側身的線條自然流暢,加上他膚色白皙,清秀的五官中帶著一抹俊俏的帥氣,不帶鄉村孩子的野性,笑起來烏黑的眼睛閃著溫順的光亮,迷人又陽光,完全沒有人把他和體弱多病聯想到一塊兒。
梁鴻見兒子笑容吃力,皺眉過來攙扶,忍不住責怪道:“回家讓你媽給你補補,在家鍛煉鍛煉。”
梁葉繁擰著東西走在父親身邊,天邊的太陽掛在半空,自由的空氣讓他暈車的症狀有所緩解,這時候忽然記起父親沒有戴帽子,連忙問:“你的帽子呢?怎麼不戴?這還有太陽。”
“不用,今天太陽不烈,我也沒在太陽下曬,趕緊回家就沒事。”梁鴻淡定的解釋。
“好,快上車。”梁葉繁說著就往車邊去。
父親的病不能曬太陽,家裏人一直很注意這件事,讓他出門穿長衣戴帽子,隻是有時候也不會注意,微弱的太陽並不放在心上。
梁鴻將兒子帶來的東西捆在摩托車後自己就上車,梁葉繁跟著跨上車。
這輛車是梁葉繁上初中的時候買的,已有十多個年頭,父親愛車,保養得很好,在同期買車的人中,算是新的。
梁葉繁跨上車就捂住父親的腰,車啟動起來,在鄉村的水泥路上跑得特別快,一閃而過的風景卻不能代替他大腦裏煩亂的思緒。
人說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去旅遊,看一看沿途的風景,置換大腦裏停滯的東西,就像水,流動的才是活得,靜止不動會成為一潭死水,但他卻不能將心事換成秀麗的風景。
陵山鄉依山傍水,地處丘陵之中,是農業大鄉。前幾年根據國家形式,建起了鄉村公路,村民們出行上集市十分方便,不到十分鍾,梁葉繁和父親就回到了家。
聽到自己門口有車響,周家蘭快速從裏屋出來,梁葉繁還未下車就看見母親,收起憂愁咧開嘴道:“媽。”
他一向樂觀,有心事也不讓家裏人陪著擔心。
“哎,回來了?”周家蘭應一聲,高興的上前接過梁葉繁手裏的東西,看見大包小包不免又嘮叨一句:“買這麼多東西,就不知道省著點花。”
梁葉繁聽了好笑,安慰母親:“該省的地方我省了,這是不能省的。”
“我知道我知道,你別苦了你自己就行。”周家蘭欣慰,連連領著兒子朝裏屋走。
走進自家的小屋,低矮的房頂和緊湊的牆壁包裹著他,就像刺蝟縮進自己的小窩,安心的感覺讓他頓鬆一口氣。
腳跟才站穩,父親就催促:“去你大伯家看看,還有幾個爺爺奶奶。”
“孩子才剛回來你讓他歇歇,路途遙遠連口氣也沒喘。”母親卻不滿。
梁葉繁深吸一口氣,掛出笑朝母親道:“媽,我不累,我先去大伯和爺爺奶奶家。”
說著去拿自己帶回來的東西。
天水村有一個習慣,出遠門回家的孩子都得先到長輩家去拜見。
梁葉繁的父親在家排行老二,上麵有一個哥哥,下麵有個弟弟,而他的爺爺在家排行老大,有兩個弟弟,他要去看望的爺爺奶奶是爺爺的二弟和三弟媳。
大伯家有兩個兒子,都在外地工作,家裏隻剩下大伯和大伯母,梁葉繁帶上東西就到大伯家。
和大伯寒暄,大伯問他實習的情況和畢業後的打算,他實誠的回答暫時先在家裏,等畢業證拿後再做打算。
給大伯問安後梁葉繁又分別去到二爺爺和三奶奶家,回家的時候也和碰上麵的鄉裏鄉親打招呼,不大的村子一時間都知道他回來了。
天水村目前居住的人家不是很多,時代進步後一部分人移到大城和小鎮,留下來的都是靠務農和做零碎工為生,回到家廚房已經飄出母親的飯香味,聞著噴香的飯菜梁葉繁的肚子開始叫,擔因為心情不好加上吐過,沒什麼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