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愛玲曾經寫下:“當男人得到了紅玫瑰,她就變成了一抹蚊子血,白玫瑰則成為窗前皎潔的白月光,讓他可望不可及;而當男人得到了白玫瑰,她就成為一粒大米飯粒,而紅玫瑰則成為他胸前的朱砂痣,是永遠的痛,永遠的記號。”
似乎每個男人命中都應該有一束白玫瑰,一束紅玫瑰似的,一個柔情如水,但有時那情意卻像一縷陰火時刻撩撥著你的心尖尖;一個驕傲似火,但是她偶爾的柔情卻像潮水似的包住你,越裹越緊,想要抽身時已經深陷其中了。
時隔一個五年,再一個五年,陸離再次翻開了這本張愛玲。16歲的時候,把張愛玲當成言情看;21歲的時候,把張愛玲當成愛情聖經看;26歲,儼然是站在小半輩子的認知上用哲學的高度開試著批判了。
“不知道再過五年我會把它當成什麼呢?富家女子旅遊小記?”陸離合上了這本書,把它擺在一堆韓語專業書籍的中間,微微皺了皺俊秀的眉。
五年前的時候,自己還沒有心理的白玫瑰和紅玫瑰;五年之後,當兩朵同樣秀美的花朵再次向著自己散發出幽香,陸離發現,這個如果活到現在能有將近一百歲的奇女子也不能給出她的答案。
靜一靜,他打開冰箱,拿出保存的正完美的藍鰭金槍魚魚身,放在廚房寬大的麵板上,一刀、一刀,仿佛最一絲不苟的工匠,又像拿著廚具跳舞的舞者,一片一片亮紅色的刺身碼在裝飾花紋典雅繁華的透明玻璃盤子上。
男子做這事的時候及其認真而專注,白皙的麵龐上一副旁人說不清的神情,不知是落寞還是懷戀。
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新鮮花瓣,一片片鋪在盤子周圍,一半是白色的,柔和的白;一半是紅色的,冷厲的紅。
擺弄著紅白相見的,是少年紛飛的夢。夢裏,有落花無情,有風留人住;夢裏,有流水有情,有斜陽照暉;夢裏,有她的影子,還有她的夢。
那個她,是哪個她呢?是烙印心口?還是冷酷美麗?
那個我,是我嗎?往日裏的懦弱不爭,往日裏的疲於奔命,往日裏的顛沛於命運的離合和圓缺?
手裏停頓了一下,陸離自嘲地笑了笑:果然,女人隻會影響我拔刀的速度。
前有菊與刀,現在的玫瑰和刀,倒是有那麼一絲淒切和悲婉的味道了。
紅玫瑰飄舞,仿佛燦爛的血色;白玫瑰飄舞,仿佛剔透的雪色。
她們都有不同與世俗的驕傲啊,誰願意融入另一個,變成庸俗的粉!
“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白如白忙莫名被摧毀,得到的竟已非……”心裏響起了一首《紅玫瑰》和一首《白玫瑰》,看著窗外南山前一輪明月光,似乎心裏真有顆朱砂痣似的。
是的,白月光是真的,朱砂痣也是真的。她是真的,她也是真的。心痛,有時候比向往更痛,這,也是真的。
“歐巴,我來了哦~”清冷的聲音響起,是穿著白衣的朱砂痣。但是不見穿著紅衣的白月光。
一時間,陸離好像知道自己的選擇應該是什麼了。
“珍惜眼前人?”不對。
“錯對或是緣。”
我錯了麼?不知。對了麼?也不知。
但是或許這就是緣分吧。
緣定終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