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夏子晴的嗓音是發抖的。
她的霍英朗要去雲南,那麼遠的地方。
如果是真的,那麼自己要怎麼辦?
“調令已經下來,下周就去上任。”
霍英朗握住小妻子的手,語氣盡量平靜一些。
這些人根本就是憋著勁的在收拾他。
章已經蓋上,根本就是沒有挽回的餘地。
鍾烈勢力越來愈大,除掉他,那麼之後,鍾奇的路才會越來越順。
而老爺子即便是位高權重,卻也不能隻手遮天。
尤其現在這個關鍵時刻,一切都按照製、度辦事。
哪怕是曾經軍功章滿身,也不能功過相抵。
軍營裏,就是這麼殘酷,和官場一樣,像走鋼絲一樣,稍有不慎,就會粉身碎骨。
而霍英朗這樣的硬骨頭,在別人眼裏根本就是一根刺。
當大家都是一個樣,而有個人很特別的時候,難免,就會被當成刺頭處理。
長袖善舞,圓滑世故,這些都不是霍英朗擅長的。
能走到師長的位置,也是搞自己一身肝膽。
再往上玩兒的可就不是這些,有心人自然忌憚他。
想要除之而後快。
“那da師呢?怎麼辦?”
da師是霍英朗的心血,從一個獨 立團,到一個獨 立旅,再到一個獨 立師。
在老牌戰績恢弘的“大炮”麵前,da有今天的成績,就像是一場突圍賽。
他已經把那裏當做自己的家。
如今,去雲南,無異於讓他背井離鄉。
心裏,哪能不難受。
霍英朗的雙手緊握著,因著太過用力,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唇角,緊緊的抿著。
而此時,霍榮英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裏去。
人走茶涼,卸磨殺驢的感覺充盈在胸間。
想當年,金戈鐵馬,拋頭顱灑熱血的時候,他眼都不眨。
如今,卻隻能眼睜睜看著兒子遠走他鄉!
說是臨時調動,可是他怎麼會不明白,這回來的幾率是多少?
“我看著這事,和你的那個雷團長脫不了幹係!
副師級的還有,他算那根兒蔥?
你還沒走,就成為代師長了?
這種人,良心都是被狗吃了!”
老爺子的話,聽在霍英朗這,心裏更是難受。
他不是不知道雷烈的野心,隻是,沒想到,為了往上爬,他能這麼不擇手段。
鍾家是什麼樣的人,大家都是心知肚明。
和魔鬼做交易,最後的發生什麼。
難道,他就沒有想過麼?
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
看來,還是自己太過天真。
竟然以為,他不會彌足深陷。
“爸,你放心,即便是去了雲南,我也會好好工作。
不會給您老人家丟人的。
離開da師,雖然讓我不舍,可是,軍人,不就是要聽從命令麼。”
霍英朗心裏雖然有些失落,但其實……
他不想去雲南,因為另外一些無法磨滅的記憶。
那些自己曾經眼睜睜看著戰友一個個被人殺掉的不堪記憶。
曾經有段時間,隻要一睡覺,夢裏就會夢見那些人臨死的樣子。
從雲南回到北京,進了新的工作崗位之後,才慢慢脫離出那種陰影。
這一次,即便是有調動,也不是非雲南不可。
顯然,是為了讓他不好過,才會選了這裏。
“可是,那裏是雲南,他們根本就是故意讓你——”
“我會回來的,爸,相信我!”
看著老爺子激動的樣子,霍英朗反倒是笑了。
語氣中還帶著輕鬆。
而夏子晴坐在那,像是一塊木頭。
腦子是木的,心是木的,身子也是木的。
她不知道自己應該做出什麼樣的反應才好。
總覺得,如果不是自己當初非要堅持不隨軍,就不會有今天的事。
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
自從和霍英朗結婚之後,他就沒發生過好事。
上次是警告,這次是調任……
那麼,下一次,會是什麼?
夏子晴,已經不敢再去想。
……
躺在床上,夏子晴怎麼也睡不著。
有好多的話想要和霍英朗說,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霍英朗也是心事重重。
這一次離開北京,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
分居兩地,兩個人都要飽受思念的煎熬。
而且,孩子的事,才剛剛提上日程,就發生這樣的事。
下一周就要去雲南報道,如果不能趁著這一周的時間,把該辦的事都做好。
那麼怕是以後沒什麼機會了。
夏子晴還不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他必須想辦法把她的身子調理過來才行。
“老公,你去雲南,真的能回來的,對吧。”
在霍英朗的懷裏找了個舒服的位置。
耳朵貼在他的胸前,聽著他的心跳。
總覺得這樣會讓自己踏實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