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落了。透過破舊的窗戶,天邊像是被血浸染過,絢麗裏蘸了一抹淡淡的灰藍。
頭還是鈍鈍地疼,剛剛被水潑醒,兩頰都是水滴滑落的冰冷,一滴滴掉落在堅硬的水泥地上。
此刻我的臉正貼在地上,整個身體被綁,蜷縮在這個看似是廢舊倉庫的角落。
盡管是炎夏,但衣服上剛剛潑來的水還是讓我瑟瑟發抖。
耳邊是男人猥瑣的笑聲,不遠處是文景嚶嚶的哭聲,我努力再睜開眼,頭上先前被棍子打過的地方此時像是被生生撕裂開,我聞到貼地的臉側淡淡的腥味。
身邊的兩個人把我架起來,按在牆上,我想我此時一定像條死狗,無法自救,無法救文景,更沒辦法讓自己保持長時間的清醒。
依舊是巷子裏的那幾個人,帶頭的混混拽著文景的頭發,臉上掛著讓人發嘔的淫笑衝著我說:“今天,哥幾個就讓你看一場好戲!”
周圍的人不約而同的笑,我身旁的男孩,之前也算是為我求過情的男孩不知所措的站著,沒有跟著他們一起笑。
文景被綁在椅子上,頭發被扯的生疼,哭聲更大,她驚懼地看著他們,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地問:“求求你們放過我好不好?求求你們…”
身邊的人視若無睹,相顧大笑,帶頭的人率先扯開了文景的外套,又是一陣哈哈大笑。
旁邊的染著藍色頭發的小混混色咪咪地說:“好久沒見過這麼白這麼正的妞了!”
又是一陣大笑,文景哭到哽咽,嘴裏還一個勁的哀求。
我張了張嘴,用力說:“你們…放過她,怎麼對我都行,求你們放過她…”
帶頭的混混走到我身邊,不緊不慢地說:“這個可由不得我們!你知道,我們也是受人之托!”說完,他們又是一陣大笑。
這個時候,我多希望能像裏電視劇裏一樣,能從天而降一個英雄,隻要能把文景救走也好。
可祈禱並沒有用,童話故事也都是騙人的,沒有英雄能救我,最難的時候,我隻能自救。
頭上的血水滴落在白色的薄外套上,身上大概已經是一片紫青。骨頭像是鬆散了,頭也是銳利的疼,如果不是身邊兩個人把我按在牆上,我這會兒恐怕早已經跌落在地。
男人欺身而上,撕扯著文景的衣服。我嘴裏求饒,臉被淚水澆過,晚風吹過一陣陣的幹疼。
我身旁的男孩別過頭,看向別處,其他的人不是禽獸,就是淫笑。
文景的哭聲在這個晚風習習的傍晚顯得格外淒厲。
這一刻我想到了母親,想到了姚嘉陌,想到雁南。
我多麼希望他們已經發現我不見了。
手機早已經不知被扔到了哪裏,我已經萬念俱灰。如果不是因為我,文景也不會受到這樣的淩辱。
她身上的繩子被割在地,衣服被扔的到處都是,空氣中到處彌漫著令人作嘔的聲音和氣味。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我仿佛聽到窗外的蟬鳴。
身旁的男孩在身後偷偷遞給我一把小刀,並低聲告誡我不要衝動,他會幫我。
我看著他稚嫩的臉,想問他為什麼才把小刀遞給我。他仿佛明白了我的想法,靠近我低聲說:“我們五個男人,你是一個受傷的女人,你會死的。”
死?我怕什麼!
現在,我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