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裏香”是桉市的清吧,在靖寧街的安平巷裏,門口有一棵非常高大的法國梧桐,門頭是整體的原木色的木格柵,透出來的牆是藍灰色的乳膠漆。
路和店麵間大概有二十公分裸露著土壤的部分被種上了爬山虎和數的過來的薔薇,綠綠粉粉爬上了木格柵上,別有一番景致,被陽光斑駁過的法國梧桐樹蔭處露出來的門頭上,是不知什麼材質做成的三個飄逸的白色行楷:九裏香。
九裏香不是很大,入門是木格柵玄關隔斷,左右兩邊均可進人,進去兩邊是錯開著的六個隔斷隔開的卡座,隔斷上都爬滿了綠植,每張桌子上的吊燈透出來光柔和而溫暖,往裏走是一片大的空地,一片池塘裏幾隻錦鯉爭相遊玩,中間是一棵粗壯的非常逼真的開滿了桃花的桃樹因為層高比較高,所以桃樹在這裏絲毫不會顯得壓抑,反而格外的美。桃樹的枝枒伸出池塘,上麵掛了一些小的類似書簽的東西,走近一看,都是一些美好的願望。右手邊是吧台,圓形的吧台前放了五把吧椅,後麵的酒櫃上放了很多叫不上名字的洋酒。地麵像是石頭拚成的,牆麵是白色的乳膠漆和隔斷間的綠植牆,頂麵是木色的木格柵,走道的牛眼燈顏色昏黃柔和,頂麵的音響播放著的歌,輕柔的像羽毛撩過心柔,不得不說,這的確是一個休閑的好去處。
amanda是“九裏香”最優秀的調酒師,聽說她非常漂亮,還調的一手好酒,而且amanda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周末不調酒,周內雙日不調酒,白天不調酒。因此,“九裏香”這個神秘的小店也引的很多人慕名前來,當然,得要提前一周預約!
來過店裏的人無不稱讚amanda精湛的調酒與漂亮的外表,她像暗夜裏盛開的玫瑰,氣質清冷疏離卻在舉手投足中充滿了魅惑。
開車一路疾馳,下班到家已經是淩晨三點了,amanda在門口脫掉了高跟鞋,輕輕從包裏掏出鑰匙,輕輕開了門,提著高跟鞋進門後躡手躡腳地又關門,動作熟練。
屋裏的燈突然就亮了,在沙發上躺著的母親起身掀開了身上的小被子站起來往廚房裏邊走邊回頭聲音溫柔地問道:“這麼晚才回來,是又有手術嗎?”想必是熱飯去了。
此時的amanda早已在店裏卸了妝露出畫著淡妝的精致的麵容,長長的卷發在肩頭散落,把高跟鞋放進鞋櫃取出拖鞋換上,脫下身上的外套掛在一旁的鞋帽櫃裏,緊跟著走向廚房抱著正在往微波爐裏放菜的中年婦女撒嬌道:“我的好媽媽,您怎麼又在沙發上睡覺,著涼了可怎麼辦呀!我都要心疼死啦!”
婦女放好菜轉過身寵溺的點了一下女人的鼻尖:“我不睡在沙發上你回來誰給你熱飯呀!”
amanda一邊輕推著母親往餐廳走一邊說:“我的好媽媽,您可歇著去吧,我都二十六的人啦,您成天還這麼放心不下我,我可不是十二三的小姑娘啦,還讓您操心!”說著拉開餐椅,扶中年婦女坐下,自己也坐下倒了杯水喝。
中年婦女氣質溫婉麵容姣好,隻是多了很多這個年紀不該有的皺紋,跟同齡的女人相比,大概是錯十歲八歲的樣子,耳邊的白發因之前在沙發上睡覺稍顯淩亂,她麵容憂愁地拍了拍amanda的手:“說到操心,童童,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該找個男朋友帶回來讓媽看看了,人這一輩子可不就是個操心麼,孩子小的時候操心學習,畢業了操心工作,工作穩定了操心找對象,結婚了再操心你們的孩子……一輩子太短了,媽想多給你操點心,你也能輕鬆一點……”
amanda放下手中的杯子挑眉無奈:“您這輩子都操了多少心了,還沒操夠啊!找男朋友這事您可別再催我啦,有了合適的,我肯定就帶他回來給您看啦,非得讓我們婉兒中意了才成!”
對麵的中年婦女被打趣,虛拍了一下女人的手往廚房走:“這麼大的人了,沒大沒小,還沒個正形!”
女人嬌俏一笑:“放餐桌上您可快去休息吧,明兒個休息,我得睡個懶覺,雁南讓我明天下午過去給您拿點康乃馨回來,剛到的貨,新鮮著呐!”
中年婦女放好菜擺好碗筷問:“明天想吃什麼菜,媽媽早上去買點中午做給你吃!你吃完給雁南再帶點過去。”
女人一邊吃飯一邊含糊地擺手:“都成,隻要是您做的,都好吃!快去睡吧!”
婦女看了一眼吃飯的女兒,笑著轉身走向臥室。
吃完飯洗漱完躺在床上已經是淩晨四點,女人卻一點睡意都沒有,看著滿天的星空,思緒萬千。
她白天是醫院裏清冷的內科醫生溫婼雲,晚上是清吧裏調的一手好酒的調酒師amanda,回到家是媽媽懷裏的小棉襖童童。這個家裏,隻有母親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