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勉身上還帶著未散去的煙草味道,徐嘉樹一下就聞到了,徐勉當著孩子的麵甚少會抽煙,隻除了特別例外的時候。
比如那個莫名其妙的女人再次出現的時候,他未曾想到過去這麼多年,她竟然仍是一臉無所謂的態度出現在他麵前,那些過去似乎在她眼底輕飄飄的不值一提,這樣的女人?他怎麼可能會原諒她,永遠都不可能。
徐嘉樹扯了扯他的衣服,輕輕叫道:“爸爸。”
徐勉回過神來,用下巴去蹭了蹭小家夥的臉蛋,青色的胡茬紮的有些癢,嘉樹偏頭躲開他,“爸爸你怎麼了?”
徐嘉樹向來心思敏感,因此小聲問他,徐勉搖了搖頭,將他抱進屋子裏,給他蓋上被子,徐嘉樹規規矩矩的躺著,露出俊俏的小臉蛋,眼睛清澄黑亮,不含一絲雜質。
他正打算離開的時候,徐嘉樹弱弱的拉住了他的褲子,“爸爸,你能不能陪我一起睡?我一個人害怕。”
徐勉猶豫一下,便點了點頭,他簡單洗漱一下,便上了床,徐嘉樹有些興奮的抱住他的腰不撒手。
他心底有些高興,他從記事起便是一個人睡覺,同桌小胖說,他每天晚上都有媽媽給他講故事,他沒有媽媽講睡前故事,連爸爸都沒有對他講過。
“爸爸,你能不能給我講睡前故事。”他眨巴著眼睛祈求的看著徐勉。
徐勉難得泛濫的父愛在這家夥得寸進尺的要求下終於有些不耐煩了,他煩躁的說道:“有完沒完啊?睡你的覺。”
徐嘉樹扁著嘴,委屈的看著他,“小胖每天晚上都有媽媽講故事,為什麼我就沒有。”
徐勉腦袋嗡嗡的疼,他俊臉微沉,語氣嚴肅的威脅道:“閉嘴睡覺。”
徐嘉樹果然不說話了,隻是賭氣的轉過頭,徐勉歎口氣,將他小小的身體向自己身邊拉近一些,一摸到他的臉蛋,便覺手上帶著溫熱的液體。
徐勉無奈,從床上起來抽了幾張衛生紙,動作略粗魯的將他臉上的淚擦幹,小孩子皮膚薄,大男人不知輕重的,徐嘉樹臉上被他擦過的地方馬上紅了一片。
徐勉身上衣服淩亂,臉色陰沉,下了樓翻了瓶大寶上來。
擠了一點讓他自己擦擦,徐嘉樹委委屈屈,有些怨恨的自己動手,等收拾好以後,已經十二點。
徐勉招呼他睡覺,他抱著兒子,心底升起一些柔軟的暖意,又突然起身從書桌上翻出一本童話故事。
徐嘉樹偷偷摸摸的看著父親,此刻爸爸的身影非常高大,仿佛一座屹立不倒的山峰般巍峨,他墊著腳坐在床邊,拿起故事書翻了起來。
他給他講了《小男孩與蘋果樹》的故事,徐嘉樹認真的聽他講故事,徐勉聲音低沉,透著一股沙啞,聽著十分舒服。
故事講完後,徐嘉樹又當起了好奇寶寶,“為什麼蘋果樹要對小男孩這麼好呢?”
“這是個比喻,將蘋果樹比喻成天下間的媽媽。”徐勉隨口解釋,也不管他能不能聽得懂。
徐嘉樹似懂非懂的看著他,疑惑的問道:“如果蘋果樹是媽媽,為什麼他要對媽媽這麼壞?”
徐勉腦門直跳,他扶額,“這個故事是說,孩子長大後會離開自己的父母,隻有當他們遇到麻煩的時候才會想起父母,但父母會一直在那裏,盡一切可能的提供給孩子所需要的一切,這個故事就是讓我們知道感恩,去愛自己的爸媽。”
徐嘉樹扁嘴,似乎並不同意他這樣的觀點,自言自語道:“如果我有了媽媽,我可以去做那顆蘋果樹。”
徐勉將書丟在一邊,不耐煩的說:“快點睡覺了,老子明天還上班,你小子倒可以呼呼大睡,沒良心的白眼狼。”
“你是個老白眼狼。”徐嘉樹伶牙俐齒的回他。
徐勉有些煩躁,這小子說話怎麼聽都跟他那沒良心的媽一樣,“老子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喂大,你小子一天隻知道惹我生氣。”
“我才不是一把屎一把尿喂大的,我是吃飯長大的。”某人委屈。
徐勉扶額,瞬間無言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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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虞原本以為褚慎遠的那句有時間再聊隻是一句客套的托辭,沒想到第三天他便給她打了電話,景虞握著手機覺得有幾分緊張。
褚慎遠問道:“景小姐,不知道你晚上有沒有時間,我想約你出來吃頓飯。”
“有的,在哪裏?”
“晚上你下班後,我讓司機來接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