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知道。”
端妃拿起茶盞晃了晃,朝趙雲徹問道:“徹兒,這茶如何?”
“茶香清幽,是好茶。”
端妃笑了笑,悠悠道:“聽聞明侯這次過來,帶了上好的茶,他於茶道本有研究,你有功夫不妨去他那兒坐坐,他定有好茶款待。”
趙雲徹點了點頭。這一次的圍場秋獵,看似輕鬆,實則危機四伏,又是一個重要的契機,他必須步步為營,一旦有些許行差踏錯,最後就會滿盤皆輸。母妃的話是在提醒他,有事去找明侯商量,睿智如他當能幫趙雲徹一起定斷。
烏淵國的汗王晚上就到,皇子們和世家子弟們難得有這麼一個外出的機會,便都湊著這個空當想找些新鮮的東西玩玩。要說玩,那自是明睿的主意最多。
大楚子弟大多擅騎射,可要玩出花樣也並不容易。明睿想了一個“射柳”的遊戲,他命人在河東麵的場地兩旁插上兩排柳枝,隻是已是秋季,柳葉不再嫩綠如春。
明睿先揮劍將其中一根柳枝的皮削去了一塊,又朝眾人道:“我們每個人選定一根柳枝,削皮作為自己的記號,等一會兒我們就輪流騎馬用箭朝柳枝去皮處射去,射中還不算,還定要飛馬前去將射落的柳枝接住才行,你們說可好?”
淮王也是個好玩的,聽明睿說來覺得的確有趣,第一個讚同,又問明睿,那輸了當如何?
明睿還未說話,趙雲徹在一旁道:“我倒是有個主意,不如咱們各自取下自己身上的一樣物件,就當是彩頭,大家說可好?”說著便解下了自己身上的一塊龍紋玉佩,交給了一旁的隨從。
景王自是不甘示弱,拿下一枚玉扳指,遞了過去。淮王輕聲道:“八哥,這可是父皇賞你的扳指,你也舍得?”
景王搓搓手指,他對自己的箭術還是有信心的,射柳雖難,但他相信在這些人當中,他要贏,應該並不難。
淮王趙雲軒拿出一串沉香珠,也是禦賜之物。十三皇子趙雲翔本不想參加,是趙雲徹拉住了他:“十三弟,大家解解悶子罷了,自己兄弟不必拘束。”
雖都是姓趙,可淮王素來看不起十三皇子,他母妃也不過是在嬪位而已,要不是常跟在趙雲徹身邊,他根本連正眼都不會瞧他。
“十三皇弟要是拿不出像樣的彩頭,十哥我倒是可以幫你拿個體麵的東西出來。”
淮王的母妃是木貴妃,平時頗得聖上恩寵,比起不怎麼收到重視的怡嬪,她的賞賜,包括給皇子的賞賜也都比怡嬪母子要更多更好。
趙雲翔漲紅了臉,想要生氣卻又不敢衝動,當即便解下了自己身上的玉帶扣交了過去:“十哥費心了,弟弟身邊的好東西雖沒有十哥多,但這玉帶扣卻也是父皇親贈的。”
明玉本就站在趙雲翔身旁,又素來討厭淮王的做派,便輕輕拉拉趙雲翔的衣袖,小聲道:“別急,咱們這麼多人,定不會叫他們贏了去!”
輪到世家子弟拿彩頭了,明睿身上最不缺的就是稀奇古怪的東西,他從懷裏掏出一隻竹製的細長小筒,淮王見了笑起來:“明侯家怎麼也是世家貴族,明公子這彩頭是不是太寒酸了些?”
明睿拿起竹筒說道:“這竹筒可不一般,是我從胡人集市上淘得來的,淮王殿下定是沒有見過。這裏麵變化萬千,有許多不同的形狀圖案,再說了剛才隻說拿自己身上的一樣物件,又沒說是最貴重的,這東西又怎麼寒酸了?”
明睿不卑不亢一番話倒是說得淮王啞口無言,隻得閉上了嘴。小玉暗笑他自取其辱,同明睿會心一笑。
小玉跟著孟瑾瑜學了箭術早想施展施展,隻是一直沒有機會,今日這一場遊戲倒是合她胃口,她望向孟瑾瑜:“瑾瑜師傅,你也參加吧。”
“瑾瑜兄,你是將門虎子,箭術一定非同一般,今日也讓我們開開眼界。”趙雲徹說得十分誠懇,他對孟瑾瑜的箭術很有信心,隻要他參加,那麼景王定然是討不到便宜的。
孟瑾瑜取笑頭上的束發玉簪:“那就恭敬不如從命。”
“我也參加,”明玉跑到明睿身旁,“四哥,你說可好?”
明睿向來依著妹妹,自然說好,明玉看看他們拿的都是些男子飾物,想想自己身上也沒什麼可拿來當彩頭的,便隻好取下自己的一對耳墜,自嘲道:“我這東西想來你們拿了去也沒什麼用,可我也沒什麼其他東西了。”
這對耳墜小巧精致,明玉雖不喜飾物,卻也常常帶著,那定是心愛之物了,趙雲徹暗暗下決心定要幫她拿回來。
“小玉參加,我也要參加!”清脆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紅衣少女氣喘籲籲跑了過來,“剛聽到你們這裏有好玩的,我也要參加!”她看著明睿,這一回眼神卻是沒半分躲避。
明睿本能地想要逃開,可卻不由自主被她的眼神鎮住了,人沒逃開,隻連說了三個“好”。徐昭然哈哈笑道:“妹妹也來了,這下可越來越熱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