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你在想什麼?”雲徹見明玉愣怔發呆,不由問道。
“我隻是想起了雲水鎮,雲徹,你說我走了之後,老白還有小吉,他們會想起我嗎?”
雲徹淺笑:“自然會,沒有你,他們倆鬥嘴了都沒個勸架的人。”
明玉想起他們倆雞鬥蜈蚣的樣子,不由撲哧笑了出來。他們生來就是簡單的人,那樣簡單的生活自然最適合他們。而她,生來是明國公府的九小姐,她再想逃離,最後還是要回到自己的身份,過本就該是自己過的日子。
“對了,你的那個凶巴巴的玄義呢?”明玉想起已是有幾日沒見他了,這個人神秘兮兮的,一會兒出現,一會兒消失,這幾天又不見了人影。
雲徹道:“他同你的烈風一樣,都是暗衛,雖你瞧不見他,但他一定就在我附近的。”
明玉朝四周瞧了瞧,似乎是想知道,那個玄義究竟是藏在哪兒了。
明玫笑起來,說道:“小玉,既是暗衛,又怎麼能輕易被你找到。你真想知道,下次你可以問問烈風,到底暗衛喜歡藏在哪裏,既能保衛主人的安全,又不會被發現。”
說起烈風,明玉忙問:“難道烈風現在還是我的暗衛?”
明睿道:“你都回來了,還需要暗衛做什麼?烈風自然是撤下了這個擔子了。”
明玉“哦”了一聲,想起若是整天身邊跟著個暗衛,真像被人監視一般,現下烈風既是撤下了,那她也舒了一口氣了。
說話間,東麵河道駛來一艘富麗堂皇的遊船,船上皆是錦衣華服之人,船艙裏歌舞、樂聲不絕,賓客們觥籌交錯,好不熱鬧。
雲徹看了一眼,便轉過了臉,明玉厭煩這等嘈雜之聲,便朝明睿問道:“這是誰府上的船,怎麼這般吵?”
明睿瞧這船頭飾物以及船上眾人的做派,便心中有數了,他本不想說,但明玉既問起,他便答道:“是淮王府裏的船。”
明玉聽了是淮王府裏,頓時變了臉色,原本的好興致似是被一掃而空,拂了拂衣袖懶散道:“好沒意思,我先進去了。”
明玫也板起臉朝明睿道:“四哥,你可別怪妹妹說你,你是知道的,小玉最討厭這個淮王,你提他做什麼呢?”說著,也跟著明玉進了船艙。
雲徹疑惑問道:“怎麼小玉一聽淮王便如此不高興?這是什麼緣故?”
明睿知道自己嘴快,也有些後悔,便對雲徹道:“雲兄有所不知,這個淮王是聖上的十皇子,生母是眼下最得寵的木貴妃。隻是淮王殿下生性懶散,不喜政事,隻愛與朝中大臣結交玩樂,他如今與朝中炙手可熱的景王殿下可是關係十分密切。兩年前,太後壽辰,我家府裏的女眷都在賀壽之列,大姐、三姐、六妹和九妹都一起進了宮。那天也不知道怎麼陰差陽錯,那淮王殿下便相中了小玉,並去想木貴妃請求,說是想要娶小玉為淮王妃。”
雲徹皺了皺眉,兩年前太後的壽辰他也是在的,過後也確實有聽過淮王娶妃之事,當時他的母妃不過當笑話一般講給了他聽,還說,明侯才不會那麼糊塗把女兒嫁給這麼一位不長進的親王。那時候,他並未放在心上,後來這件事也似乎是不了了之了。今夜聽起這樁舊聞,沒想到淮王當時看中的竟是明玉。
“那後來呢?”
“後來,木貴妃便先派了人到我家來探我爹的口風,我爹當時回複木貴妃說九妹年齡尚小,怎能談婚論嫁,更何況家裏前頭還有未婚嫁的姐姐呢。”明睿接著說,“木貴妃也不是省油的燈,便回複我爹說是不打緊,可以先替明玫議親,至於小玉的婚事,定下來就可,晚兩年過門也是不打緊的。”
“那明侯如何回複?”雲徹問。
“說來也奇怪,我爹當時什麼也沒說,倒是跑去勸小玉不如應了這樁親事,還說淮王雖不夠正派,但好歹也是個得寵的親王,小玉將來過門就是王妃,也沒什麼不好的。小玉聽了氣極了,說什麼也不肯嫁,還和爹爹吵了一架,後來便離家出走了。”
雲徹心道,母妃說的一點兒沒錯,明侯可是個明白人,他不想得罪貴妃,更不想等貴妃請下了聖旨使事情變得無可挽回,他深知明玉的性子執拗,是個寧折不彎的人,便故意激她,縱容她離家出走,這樣說來也不過是小孩子鬧脾氣,於侯府沒有任何損害,還護全了小玉。
“雲兄,你怎麼了?”明睿見雲徹低頭不語,以為自己哪裏說錯了。
“沒什麼,我隻是在想,小玉這一走倒也好,如今時過境遷,那淮王自是早已忘記了小玉,隻怕府中也早已立了妃了。”
明睿笑道:“那是自然,小玉走後沒多久他便娶了中書令曹大人家的千金,隻是小玉對這淮王的厭憎之情,我看到了今日還是有增無減。”
雲徹也並不喜歡淮王,更不想讓他在這裏見到自己,便對明睿道:“既如此,別讓他掃了咱們的興致。前麵就是寧安街,不如讓船隻靠岸,我們上岸去觀燈如何?”
明睿也正有此意,便連忙吩咐船上下人改道靠岸,一邊又進去拉明玉和明玫上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