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 劫數(大結局)(1 / 3)

小地獄的走廊上,陰氣空前的濃鬱。

我看到了老熟人——那個女鬼,和那個拿眼球當溜溜球玩的小女孩兒。

看到我,那小女孩兒怔了一下,問:“弓若水?”

“嗯。”我哪敢停留,顧不上跟這倆小鬼說話,撒開了腳丫子朝著小地獄的入口狂奔。隻是,腳下雖然沒有停留,但我的腦子卻有點兒反應不過來。

當年,我是想到了什麼,才那麼有信心的認為能夠以活人之體進入地獄的?當年的我,最喜歡的就是搗鼓這些玄術,研究陰陽兩界。有太多的靈感和想法,混亂不堪的數也數不清。時間過去了太久,我一時間竟然想不起來了。

身後傳來玄師的慘叫和鬼魂的尖嘯。

我忽然感覺很可笑。

這些家夥,有活人還有鬼魂,為什麼要拚死幫我呢?為了拯救全人類?抱歉,休怪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這些家夥裏,或許除了許墨軒、趙珞珞,大概還包括陳湘楠,沒有誰會有那麼偉大吧。

還是說,聖劍使給了他們太大的壓力?一個近乎完美的理想世界,一個人鬼共存的太平盛世,有什麼不好嗎?

也許真的不好吧。

他們幫我,不過是為了幫自己?

不過,大義未必總會與小節衝突。就如這世間陰陽,陰陽相斥,並不表示陰中無陽,陽中無陰。就如那太極圖中的陰陽相融。

想到此,我的思緒豁然開朗!

陽中有陰,陰中有陽。

這是至理!

就如這人間界的至陽世界裏,也會有鬼魂的存在。那地獄和地府這種至陰所在,為何不能有活人的存在?我們是沒見過,我們是做不到,但這並不表示它行不通!

所以,鬼魂如何在人間界存活的?活人,就該如何在陰間地府存活!

我回頭看了一眼那小女孩兒,猛然間醒悟!

一口咬破手指,在手心上飛速的畫下一個血符。

溢靈符!

這一個早就被玄師們淘汰的上古血符,最是適合在地獄裏使用。

顧名思義,使用溢靈符,玄師本身的靈力,就會不停的外散。以前的時候,有玄師利用這種血符來當做“護體神功”之類的玩意兒去闖陰氣極重的地方或者對付很強悍的鬼魂。不過,這種溢靈符有個很大的弊端,那就是會不停的大量消耗玄師本身的靈力。很多時候,使用這種血符的話,在沒遇到對手的時候,就會靈力耗盡。也正因為如此,溢靈符很快就被淘汰了。

玄師們把這溢靈符稱之為“廢物”,所以,我從來不敢承認這血符是我發明的。

作為第一玄師,我發明的血符,怎麼可能會是廢物呢!

站在暗無邊際的小地獄裏,我忍不住笑了。

溢靈符在陽間,自然會讓一個玄師的靈力不停的消耗,但在陰間,卻不會這樣。強悍的陰間的陰氣,會排斥這至陽靈力,壓迫著溢靈符所散發出來的靈力繼續依附在玄師身上。這相互間的作用,不僅不會讓玄師的靈力耗盡,還會讓玄師可以在陰間穿行。

穿行是沒問題,但陰間的陰寒,還是讓我幾乎無法承受。我現在是轉世的活人,經過輪回道的洗禮,我曾經的靈力,早就蕩然無存,現在用溢靈符散發出來的靈力,也不過是每一個活人本身都存在的那麼一點點微末的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靈力罷了。

這點兒靈力,自然不足以抵擋地獄的陰寒——哪怕是小地獄。

我忍著陰寒,瑟瑟發抖的在小地獄裏瘋狂的奔跑。

小地獄裏有很多厲鬼,但地獄就是地獄,每個鬼魂都是孤單的,並不會碰到一起——至少道理上是這樣,除非華影那老鬼打造的小地獄有缺陷。

我一邊狂奔,一邊祈禱著自己不要倒黴的碰到一個厲鬼,同時也在苦苦思索著當初自己是如何從地獄進入地府的。許墨軒也真是有點兒不靠譜,怎麼也不說教教我啊。他不是曾經不止一次的從地獄進入過地府嗎?

我打了個噴嚏,鼻涕都流出來了。

以前在地獄裏那麼久,也沒感覺到很冷……好吧,我承認,我當年是被凍的麻木了。現在小胳膊小腿細皮嫩肉的,肯定受不了啊。

這樣瞎跑也不是個事兒。地獄是一種類似虛無的存在,也許我跑了這麼遠,其實跟原地踏步沒什麼區別。就像當初我可以從地獄裏的任何一個地方回到人間界一樣!

我停下來,盤腿坐在地上,苦苦思索著當年的記憶。

必須盡快想辦法!

聖劍使大概已經進來了。雖然在地獄裏,他可能找不到我。但就像當年我能找到馬躍一樣,聖劍使也未必就一定找不到我!畢竟,他的能力並不弱於全盛時期的我。

我忽然想起了當初我劃破地獄,回到人間界的做法來。

或許……

反其道而行之?

我試著倒著畫符……

不對!

反著畫……

也不對!

這……

道理上沒錯!或許隻是畫的方法不對!

我的腦海中仔細的一遍又一遍的閃過這個符印。

良久,我忍不住大笑起來。

依舊用正序畫符,之後我轉過身,倒退著往後走。

轉身之際,我看到麵前的黑暗忽然浮動了一下。

一個身影從黑暗中突然冒出來。

“嘿!王禪!拜拜!”我繼續後退,眼前的聖劍使轉眼消失,炫目的光,恍的我差點兒瞎掉。

這裏是地府嗎?

這刺眼的充斥著滿世界的亮光,是從何而來?!

“什麼人!”一個粗嗓門兒衝著我喊了一聲。

我揉了揉眼睛,忍著刺眼的光,轉身看去。

“嚇!”我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

眼前這個男人——男鬼,實在是太醜了!

這家夥黑黑壯壯的,穿著一身古代的官服,滿臉的絡腮胡子,手裏還拿著一把劍。

看到我,黑臉家夥怔了怔,臉上閃過一絲狐疑,試著問道,“弓若水?”

“你是?”我問。

“鍾馗。”

“呃……”

“快走,你總算是回來了,十殿閻君都等急了。”鍾馗說著,一把抓住了我的手,竟然直接飛起。

我有些不明所以。

縱然進了地府,我還是無法記起當初自己在這裏都幹了什麼。

我一邊思索著,一邊欣賞著地府的風景。